阿兰躺在床上,一边用买来的药敷着伤口,一边笑眯眯地逗弄着黑猫库洛。
库洛被摸烦了,跳到一个柜子高处,缩成一圈。
林奇看着阿兰和库洛,心绪飘出了窗外。
经过酒馆的打探,林奇发现,自己能获得的可信信源还是太少,自己一介普通人,很难接触到有价值的真实信息。
尤其是在这些关键信息,还被刻意掩盖的情况下。
在房间里,林奇翻出了之前学徒留下的空白羊皮纸和羽毛笔。他看着炸毛的羽毛笔,萌生出了一个新想法。
他打算写一封信。
写信的对象,是莱德尔的生前好友——伊文斯。
可当林奇拿起笔,又陷入了犹豫。
自己该如何让曾经的好友相信,自己就是死去的莱德尔呢?
又或者,一个更深层的问题,自己到底该不该让伊文斯知道,莱德尔没有死呢?
林奇捏着拳头,仰靠在椅子上,只见摇曳的烛火将黑猫的影子映衬得如同食人的巨兽。
自己的劣势,是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而自己的优势,是敌人或许还不知道自己未死。
一来一去,合着我成柯南了?林奇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以莱德尔的身份,给自己生前好友写信。那么自己的举动,很可能将莱德尔还活着的信息,暴露给其他人。
不仅凭空给自己增添了危险,或许也会让朋友陷入疑惑。
“那么,吾友,就让我做一次谜语人吧!”林奇终于下定了决心,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
在这封信中,林奇隐瞒了莱德尔的身份,而是以仁心孤儿院林奇的名义撰写。
表面上看来,这只是一封文笔幼稚的感谢信。但林奇在信中,反复提到了一些莱德尔和伊文斯共同经历的小事。只是他将叙述的主体,变成了林奇和阿兰。
林奇希望以这样的一封信,能够对伊文斯旁敲侧击。
“考验默契的时候到了啊,吾友。”
林奇望着夜幕下的黑影,心中对好友抱持着期待。
……
……
三天后,伊文斯宅。
屋外,惊雷滚滚,眼看就要下起暴雨。
如剃刀一样的狂风肆意呼啸,将伊文斯宅邸的窗扉吹得胡乱开合,发出令人不安的碰撞声。
一只体长足有二十四寸的乌鸦站在窗台,用黄色的瞳孔盯着屋内,发出“嘎嘎”的叫声。
一名穿着华丽法师袍的男人跨过伊文斯的尸体,走到窗边。
他带着数枚戒指的手,轻抚过乌鸦的脑袋,解开它脚上的信纸。
“伊文斯先生,谁会给你写信呢?”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展开了羊皮纸,细细品读了起来。
……
……
“阿兰,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这里理解的不对!你怎么还错?!罚抄十遍,不,罚抄二十遍!!”
讲台上,导师本恩将阿兰摹写的羊皮纸扔了出去。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你这一身肌肉,往脑子里长一长好不好?!”
在学院大多数人的印象里,本恩导师很少发脾气。
但这并不意味着本恩导师脾气好,他只是很懂得,应该在谁面前克制这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