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良仁拱手谢恩后接过文书,刚想问下注意事项。一旁的李方就抢先拿过另外一份白色文书,展开后有些激昂地念道:“今有云山氏名小妆者,西征斩敌逾千,勇武过人,英姿卓越。虽为私卫,亦是大丰非凡之勇士。特招,入麟德殿夜宴。振武十年八月十日。”
按说云山小妆隶属部曲,在兵部造册记录也是私卫,一般情况这种级别的宫宴,应该不会让她参加才对。虽然她战绩彪炳,职位却不算高,一直都是牙门郎将。
因为一直都不是正式兵籍,严格来说她并不算是丰国之人。对此,云山小妆并无怨言,这事整个西征军高层基本都知道,甚至不少出过重金买人,都被拒绝了。
战绩并不能抹掉她不是丰国人的事实,也不能拉高级别达到入宫宴得程度,看来情况有些不一般呐。
小妆下意识地看向闻良仁,在对方眼神示意下,有些纳闷地接过了文书。
此时的李方又有些上头了,对身后跟着得属下挥挥手说道:“你们几个先回去吧,别忘了替我应卯哈。”
转头又对云山小妆说道:“两位将军想必还没用过朝食的吧?择日不如撞日,我请将军去得月楼小坐一会,尝尝咱神都的......”
话没还说完,就被火知言一脚踹边上去了,随即骂道:“瞎拽啥词,谁大早上去得月楼,也不嫌腻得慌。”
一边的闻良仁和小妆从开门后,几乎就没怎么说话,竟看这俩人折腾了,看地一愣一愣的,这两位是要闹哪样啊?
踹人的风轻云淡,从动作娴熟度上能看出来,这事儿应该没少干。
火知言仿若没事人一样,对闻良仁说道:“正式介绍一下,我爹火安平。之前老听他说起你,一直很是好奇。所以就领了差事,些许唐突,勿怪勿怪哈。”
这么一说,闻良仁就明白了,这俩应该是自己人。顺势就礼貌地请人进门,火知言有些想挠头,略显尴尬。他本想再正式点的,全被李方那个二货给搅和了。
越想越气,刚抬起得脚差点没忍住又踹了出去。对李方没好气地道:“你自个去买,我要咸豆腐脑,多加芫荽!”
“二位将军想吃啥,让这信球去买,他路熟,准管买嘞都是神都城最好吃的。”
说起吃的,李方确实当仁不让,把胸膛一挺,眼神灼灼地看着云山小妆。别误会,是崇拜地眼神在灼烧,毫无色彩可言。
闻良仁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哪有让客人买饭的道理,家里已经在做了,小妆去让豆丁多加俩菜。”
云山小妆做事一项干脆,应声后就朝着厨房去了。
堂屋里三人也没落座,主要是没座不是。
辛好,小妆一手拖着一张小方桌,一手拿着几把折凳返了回来,不然新客登门,坐地上他好说不好听啊。
场间略窘,也亏了有李方这个神经大条的在,有他话匣子,好险没尬住。
只见他接过折凳也不客气,坐上左扭右扭后开口道:“哎、这是恁从军中带回来的吧?果然比路边卖地舒服哈,之前老听人说西征大军的物资从上到下都是顶级嘞,这一坐就可见一斑呐。”
闻良仁对这个年轻人还是比较有好感的,虽然才第一次见面。
之前那个他就喜欢结交开朗的人,有这么一活泼朋友聊天,他乐意之至。
笑呵呵地回答道:“军中都是糙汉子,手上没个轻重,不做得耐用了,怕是有些人要遭殃的。”
“这啥皮子?有没有多的?能送我个不?”
“别瞎扯了,说正事。”相对稳重的火知言开口打断了李方扯闲篇,只是这正事不太好说,几欲张口,都咂摸了下嘴,没发出声来。
闻良仁感觉这话估计不太好听,拿起小方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各添了杯热水。开口宽慰道:“从大将军那论,咱们也不算是外人,我应该比两位年长,斗胆称二位一声贤弟。一家人有啥话,但讲无妨。”
藏不住话的李方咕咚一声闷了口水,豪气地说道:“这时候你墨迹啥,该说就说呗。那啥,小妆将军忙地过来么?我去帮帮她。”
说完一溜烟跑出去了,留下俩人大眼瞪小眼。这货突然来这么一出,火知言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有啥非分之想呢。
这下闻良仁也纳闷了,看火知言还没组织好语言的样子,他主动问到:“李老弟应该...挺抗揍的吧?”
“抗揍,单单是我就没少揍他,闻将军别误会哈,李方这是受了他娘亲的影响。那人平素就爱舞刀弄枪的,当年云山将军刚在边关扬名,战报传回京城,满城欢呼。”
“他娘大喝三声好!随后做了首小诗。还被选登上了翰林院主办的丰民报。”
“诗曰:牙将舞威号小妆,刀枪无双胆气昂。英姿烈烈灵逸女,敢叫沙场哭天殇。”
受他母亲影响的,云山将军扬名后,更是三五句话必提。他母亲教授他武艺时,基本是拿云山将军做榜样的,所以,他这...可能有些...崇拜吧,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