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利兹玛尔带来的士兵们喝下的药剂似乎正在渐渐失效,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呆滞,甚至还不如一般人,而这时距离他们喝下药剂还不到一个小时。
其实并不是那药剂真的失效了,而是他们的耳边同时响起一道声音,一个如同怪物口中粘稠唾液一般的满含恶意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的嗓子像是已经被砂纸磨得血肉模糊一般,他的声音让人多听一个字都会觉得不适,但他的话语又似乎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听下去并陷进去。他说,
“羡慕吗?嫉妒吗?那家伙的力量?你很想要吧?”
士兵们一开始都在本能的拒绝,可他们的动作却难以遏制的变得迟缓,拾荒兽们从他们的间隙中越向他们身后的那些无比肥美的羔羊。
“为什么要拒绝呢?你有无限的可能,能爬到那无穷高处,为什么要在这里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那群庸碌无为的废物呢?”
士兵们原本就已经动摇的内心变得更加动荡,他们自然也知道之前这些人拒绝给他们提供黄金的这档子事儿。愤怒吗?当然,我们拼死拼活的战斗保护他们,他们却只想着眼前的这点黄金?狗屁!思绪翻涌间他们抵御的动作也跟着消失,不再被抵抗的拾荒兽们轻易的钻了过去,人类的悲鸣和嘶吼在他们身后不间断的响起,可却没勾起他们丝毫的怜悯。
“那些黄金你不想要吗?很想要吧?要不是因为惧怕那个家伙,这些黄金,这里所有的黄金都是你的!我现在就能给你抵抗他的力量,你想要吗?你想要吧?不要拒绝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士兵们彻底放弃了抵抗,他们呆愣的站在原地像是被人拆掉提线的木偶,忽然,他们集体僵硬的点了点头,那样子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抓着他们脑后的头发强迫他们一下又一下的点头。
他们点头的动作像是认可了什么可怕东西的入侵,奈汀格尔宫内忽然卷起一股阴冷潮湿的风,那风裹挟着一股腐败的恶臭在空中得意的盘旋了一会儿,而后直直冲向那群依然呆愣在原地的士兵们的身上。
恶臭的气息一瞬就缠满了他们的每一根头发和每一根汗毛,他们眼中的漆黑开始慢慢变化成与拾荒兽们别无二致的赤红。一股对鲜血和黄金的渴望从他们的心底迅速攀升,他们不再呆立在那里,而是微微转头将自己的视线投向附近的一切活物身上。
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那些跟他们自己一样的士兵,他们的变异才刚刚开始身上还有浓厚的活人气息,于是一场混乱的自相残杀开始了。
他们开始相互扑杀,咬住对方最脆弱的脖子,但是还没有变化的牙齿并不能让他们迅速获得自己无比渴望的鲜血,于是他们用力撕咬着来回甩动头部试图用这种方式打开一个能供他们吮吸的伤口。这过程漫长又折磨,尖锐的怪异的叫喊此起彼伏。
终于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成功了,随着第一口鲜血滑入口腔通过食道再落入胃袋中,那渴望却没有得到丝毫满足而是变得更加暴烈。
喝到鲜血的人的脚下忽然渗出一些黑色的粘稠的液体,这些液体像是活的一般,它们没有滴落到地面,而是顺着他们的脚掌攀爬到他们的脚踝在顺着小腿的线条一点点往上,直到覆盖住他们的双腿上的每一寸肌肤。
这时这些黑色的液体开始急剧收缩,血肉和骨骼被压缩带来的疼痛让这些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的家伙们变得狂躁,他们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模样。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对鲜血的渴望让他们开始疯狂的撕扯自己身上的血肉和头顶的头发,很快,他们的血淋淋的头皮完全的暴露在空气里,而身上遍体鳞伤的皮肤也开始向外渗出那粘稠的液体。
那可怕的液体很快覆盖了他们全身,而紧挨着他们原本双臂的地方忽然分别冒出一个凸起,而后“啵”的一声,这两个凸起裂开,一股难以忍受的腥臭伴随着另外两只双臂从这凸起中钻了出来。而这时,他们的双腿也被那黑色的粘稠的液体压缩成了两个短小的如同尾巴一样的东西坠在他们的屁股后面,是的,他们完成了变异,变成了他们此前对抗的怪物。
刚刚完成变异的怪物们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还不能很好的协调自己新长出来的第二双臂膀,但这时,一直在他们不远处伺机而动的那两只三眼的变异种忽然发出一阵婉转的长长的难听的嚎叫,他的声音像是一下给这些新生的怪物灌注了大量的知识一般,让他们瞬间适应了自己新的身体,并开始配合之前的那些拾荒兽们向人群发起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