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在时光的暗影中去刻意寻找昨日的花落。
因为每一片残香,都是一道不可轻视的伤痕。
然而,既然落红成为宿命,明日,我的呼吸,决不会只在时光里幽深。』
文一脑袋的空白,给李舒让座,给李舒倒水,给李舒递纸巾,机械地听李舒一个人倾诉。
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成了恶人的帮凶,心里对李舒充满了歉意,脸色惨白得吓人。
而身上却一阵一阵地发冷,连递纸巾的手指也如打摆子一样出现了轻微的哆嗦。
李舒用文递来的纸巾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悄悄打量起文来。
她发现这个衣着干净得体而书生气十足的人因为她登门诉说而受到的震惊,并不亚于她自己听到真相时的反应。
她明白自己所说的话已经产生作用了,接下来所要说的和所要做的,便不会出现什么阻碍。
于是嘴角便在有意无意之间露出了得意之色。
李舒很清楚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如果达不到目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了保住自己的家庭,她觉得自己需要赌上一把。
“况文,我实话告诉你吧!”
“其实我与丁雄都是二婚,正因为是二婚,我倍加珍惜所拥有的一切。”
“你知道,我一个接近中年的女人无论如何也经受不起第二次家庭破碎的打击。”
“我的第一次婚姻已经很不幸了,与我共同生活了十年的前夫因为沾花惹草,与别的女人生下孩子而脱不了身,便扔下我和女儿跑到那个野女人的怀抱里去了。”
“那时,我终日以泪洗面,完全丧失了生活的勇气,几次都想到了自杀。”
“可一看到自己的女儿还小,便连自杀的勇气也没有了。”
“要不是我的哥哥姐姐给我撑腰,鼓励我,支持我,我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今天!”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的文,自惭得不敢看李舒的眼睛,只能斜斜地望向李舒耳边烫得微微发卷的头发。
头发很干燥,间杂着几丝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白色。
文隐隐觉得这个叫李舒的女人瞟来的眼神有些游移,他很讨厌那种多余的眼白,为什么讨厌,他说不上来。
听见李舒问自己,文赶忙点点头,表示赞同。
见文点头,李舒略略把声音提高了一点。
“在甜城,我们家是一个大家族。”
“我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妹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唯独我不争气,只是机关单位的一个小会计。”
“我们家红黑两道都很吃得通,见我受了欺负,我的几个哥哥便找人将那个负心人收拾了一顿。”
“听说住了半年的院,左脚残了。”
李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然后重重地盯了一眼文的脸,语气很硬地说道: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对你叙述一个事实,并不是想要威胁谁。”
“你明白吧?”
文苦笑道:“我明白的,何况你威胁我也起不了作用。”
“我况文从不做什么坏事,你要收拾我总得讲个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