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范凌孟的脸就沉了下去,旁边不是别人,正是盛若海。
倒是他怀里的香兰见得范凌孟颜色不善,眼珠子溜溜转了下,娇滴滴道:“范公子,听闻那葡萄酒是从海外来的,香气浓郁、口感圆润,整个富春园都没几瓶,你要不要品尝一下呀?你看旁边那位公子不就点了嘛~”
这些红倌人不仅仅做些皮肉生意,有些高价商品只要在她们这桌消费,她们还可以获取一笔不菲的赏钱。
香兰察觉来人与范凌孟恐是有些不对付,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过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多卖点酒。
坐在两人对面的范凌恒瞧得清楚,心中暗自感叹,这不就是后世别玩坏了的酒托生意么?
只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像商务KTV里那群酒后饭饱、贪图女色的老家伙们。
大家都知道你身边的姑娘劝你喝酒,是因为她有提成,但为什么大家还心甘情愿的上当受骗?
男人,能说不行么?
不出所料,范凌孟被这么一刺激,拍了下桌子,冲旁边的雅间喊道:“钱大娘,给我拿两瓶葡萄酒上来!”
“好嘞,地字三号雅间,弗朗机葡萄酒两瓶~”龟公拖着嗓音朝下方的活计报道。
然后一楼的活计又朝内院的活计重复道:“地字三号雅间,弗朗机葡萄酒两瓶~”
内院的伙计又朝后厨喊出同样好的话。
一句话就这么传了三次,也就在整个富春园也就响了三次。
范凌恒察觉旁边雅间原本的说话声为之一顿,然后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句:“是范凌孟。”
接着就听得盛若海的声音传来:“大娘,你们有多少瓶酒?”
“盛公子,我们总共进了50瓶,全都是从广州府买回来的。你可不知道呢,这弗朗机国的葡萄酒全都是用上好玻璃瓶装的,和咱这儿的看起来都不大一样呢。而且,它的口感也是……”
钱大娘巧舌如簧,把葡萄酒吹的天花乱坠。
盛若海先是笑了几声,然后道:“这样,大娘,这五十瓶酒我全都要了,你不要再卖给其他人了。”
“这……”钱大娘踟蹰了下:“可旁边这位公子已经要了两瓶……”
“不就是两瓶酒嘛,我送给他了,剩下的全都归我了,行不行啊?范凌孟范大公子?”盛若海故意挑高了音问道。
范凌孟顿时火冒三丈,刚要张嘴骂道,范凌恒伸手阻拦了他,客气地说道:“那实在是太感谢盛公子了。不瞒你说,这顿酒席是小生请的,葡萄酒这么贵的物件对我来说本就是一笔不小的负担,可对于盛公子来说肯定不放到眼里,凌恒在这里多谢盛公子抬爱了。”
话音刚落,两桌不约而同的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状态。
范凌孟敏锐地察觉到了局势的微妙,向范凌恒使了个眼色以示感谢,暗暗为自己解围。
在这种场合下,他说酒不要了显得他小气;说要了吧,又承了死对头的情;说自己拿钱买吧,别人一开口五十瓶,你就两瓶,怎么比?
刚才半倚着范凌恒的凤竹姑娘不由挪了挪屁股,把身子悄悄的与他拉开些,按说她已经在园子里呆了三年多,见过各色各样的客人。
可……可这么厚颜无耻、光明正大占别人便宜,毫不在意自己脸面的行为,她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