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范凌孟乘着马车带范凌恒前往钱庄取银子。
“……昨天二爷、三爷已经和衙门里的典吏打好了招呼,银子也都送了去。一会儿我让人去县衙,直接找税课局赵司吏把罚款交了,一会儿恒远就能出来了。”
范凌恒嘴唇翕动几下,感谢道:“真是麻烦二爷了。”
“麻烦什么呀!昨天我爹不是说了,我可是未来的范式家主,等这次事儿过了,咱哥俩一起把范氏做大做强!”
但范凌孟心里门清,昨晚上他爹是想要让自己和范凌恒多亲近,以后范氏一族看的是范凌恒而不是他。
“那你准备怎么做大做强?”范凌恒不由好笑道。
“嗨,恒哥儿你出主意,我去给你安排妥当;等你考上进士当了官,你主外,我主内不就结了!”
范凌孟有一个优点,就是非常清楚自己的缺点,简单来说就是有自知之明。
他深知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也不是那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角色。
和范凌恒接触久了,他觉得这世界上就没什么难题能难住范凌恒。
所以他对于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自己解决不了的,交给恒哥儿就对了。
范凌恒摇头失笑道:“那岂不成了官商勾结了?”
“这不是很正常么?你可知,爹爹给我说,全天下生意做的最大的是谁么?”
范凌孟卖起关子来。
“莫不是晋商或者是徽商?”范凌恒想到之前去山西和安徽旅游时听别人说过的大明皇家商人。
范凌孟摇了摇头,神秘一笑:“恒哥儿,你说的是民间商帮。”
范凌孟说完这句话,范凌恒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恒哥儿应该想到了吧?”范凌孟笑眯眯道:“正是皇商,听父亲说,南北两直隶、及其他行省府州,全都设有官店。”
“起初这些官店是寄存商旅货物的场所,但现在已经变成上面榷敛商货、税商榷利的地方。”
“咱家在广州的布行就被强征过税,所以,这些店铺的真正掌权者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商帮!”
范凌恒点了点头,他既然答应范清儒,就要想办法把范氏发展起来,多听多了解点儿信息总是没错。
想到这儿,范凌恒开口问道:“你再给我说说现在咱族里的生意吧!”
范凌孟一把搂着范凌恒的肩膀道:“恒哥,我可终于等到你问这句话了,你不知道,自从你家鱼丸出来后,我爹就一直想让你参与到家族生意里,可你一直都推三阻四。”
范凌恒尴尬的笑了笑。
“现在不着急,等一会儿你哥出来了,你先把恒远安排好,以后机会多的是。”
范凌孟掀开帘子,指了指外面的县衙,让马夫把一千两银子递进衙内,不一会儿就见到一名小吏搀着一瘸一拐的范凌远走了出来。
范凌恒连忙下车上前从小吏手中把范凌远接了过来。
登上了车,他看着趴在车厢里的范凌远问道:“哥,感觉怎么样?”
范凌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待马车离县衙远了,直溜溜坐了起来,随后从自己衣服屁股那个位置扯出几大团棉花。
昨日范二和范松两人拎着礼品和银子走访了税课、刑房和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