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范凌恒见于简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浑身哆哆嗦嗦,明显是害怕之极却又不敢动弹。
“这是于家现在的家主,浙江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注1),于佑君。”杨清曦小声解释道。
“你给我于家丢人丢的还不够么!”于佑君强忍着怒气,大声训斥道。
“爹……”
“别喊我爹,我没你这种儿子!去道歉。”
于简刚才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狼狈,他缓缓挪动着脚步,顶着周围人群各色各样的异样目光,捂着脸走到范凌恒面前,低头拱手道:“范兄……今日是我不该,还望您大人有大量。”
虽然于简平日里作威作福,但都是依仗的家世好和有个好老爹,于家前后不仅仅只出了个于谦,于谦之前再往上三代,于谦的曾祖父在元朝也任杭州路大总管,于家往日家教甚严,所以于简只敢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作恶。
这次被逮了个正着,看着气头上的父亲,他不敢造次。
当然,道歉只是被迫,他内心极为不甘。
范凌恒看着低头的于简,在前世经历过诸多尔虞我诈的他怎能不知道于简的道歉并无任何真心实意,但人家父亲已经出面,儿子该做的姿态也都做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他不接受,怕是所有舆论的风向都会说他狂妄自大云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个耳光,一个道歉,最起码让众人知道,这是于简的个人行为,和于家撇开了关系。
范凌恒看得透彻,手上动作却不耽误扶起于简合并的双手,脸上挂笑道:“于公子无妨。于按察使,今日只是小辈们闹着玩罢了,还请您手下留情。”
于佑君抱拳高声道:“范公子大义,此事是我教子无方,还让公子见笑,待回家之后我自是会好生教育不成器的犬子。”
这边于简挨了一巴掌,那边胡松奇看着自己老爹不善的目光也是瑟瑟发抖,上次海瑞那事他爹就没帮他,这次范凌恒这事儿幸得不是他出头,不过回家挨训怕也是一定的。
徐渭走到范凌恒身边笑了笑,从杨清曦手上接过诗词道:“你之前还告诉我不会来这诗会,这是吹了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不待范凌恒接口,他扫了眼杨清曦调侃道:“难不成是枕头风?”
话音刚落,杨清曦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她偷偷抬眼瞄了眼范凌恒,正好与他的目光对视,那脸“嗖”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这一眼的风情让范凌恒的心也“咚咚”快速跳了两下。
徐渭见状,冲着范凌恒暧昧一笑,接着拿起诗作高声道:“诸位,今日诗会,佳作甚多,我方才便与胡总督、唐巡抚在品评,例如凌恒这首……”
他抬高了声音,开始一首首的点评诗会上的佳作,一句句的将其中亮点说出来,他本就渊博,这时点评又刻意放开,并不吹捧,说的让人心服口服。
注1:按察使,各省提刑按察使司的长官,掌一省的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