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陆白眼前之人,正是白日里遇见的那钱三儿。
陆白走时他便放下威胁狠话,只是没想到,这厮真敢带人在这城内行劫。
听着钱三嘲讽的话语,目光扫视其身后目露凶光的三人,陆白没说话,深呼一口气,紧紧握住腰间柴刀。
“哼,你这小子倒是滑溜,在城里转了半日,却没想到我们早已知道你住在永安坊,只需在此等候,难道你还会不回来吗?”
钱三冷笑,在他看来,身材单薄,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弱的陆白,此刻已然落入他们的手中,哪里还有什么反抗之力,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显然钱三身后几人也是同样想法,一个个挥动着手中武器,在墙壁上划出道道火花,充满了威胁意味。
南城之乱,为了二三两银子设局不成,便敢在城内行劫,即便陆白已经千般小心的躲避,但这些人就像狗皮膏药,视陆白为肥羊,盯上了便不愿意放过。
反正,便是将他杀了,官府也只当死了个流民乞丐之类,无钱告状,谁会来管?
“小子,今日合该你命不好,钱爷不妨再给你一次机会,将药篓交出来,让我们打断一条腿,或可饶你性命!”
钱三依然自信。
又能如何?一个采药的贱户,身负重宝,便已经是他的取死之道!只打断一条腿,已然是他钱三大发慈悲,手下留情了。
“嗤....”
听着钱三说了半天,陆白突然冷笑了起来,内心的怒火逐渐达到顶点。
从来到这方世界,出身不好,吃不饱饭,他忍了!恶人上门欺辱家人,他忍了!想着卖药换得生存所需却遭设局陷害,他也忍了!
他遵守这个世道的规则,只想着活下去,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可是,总有一些人,一些事在处处阻拦,视他的忍让为懦弱。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天时地利,正好一泄他心中愤懑。
陆白,
不想忍了!
“好教诸位知道....”
陆白缓缓拔出腰间柴刀,刀锋寒芒在月光下闪耀白光。
“我想杀人...很久了!”
越山功发动,一步踏出,陆白身形在黑暗中如同鬼魅。
踏墙越壁,身形不坠!
站在前面的钱三只能看见一道淡淡残影携风从巷子墙面掠过。
随后响起,便是沉闷的刀刃捅穿皮肉骨头声响,血液喷涌溅落的水声。
以及....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自信能随意拿捏的羔羊,竟是披着羊皮的恶狼!
钱三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极度的恐惧瞬间便涌上心头。
双股颤颤,下意识的想要逃命,却发现双腿如贯铅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下一刻,陆白已经出现在了他眼前。
陆白的胸前,脸上,都是被喷溅的血液,那双本该是少年的清澈目光,此时狠厉得可怕。
已然见血开锋的柴刀,刀头血珠低落的声音在钱三耳中无比清晰。
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见鬼的!
“饶命!我......”
钱三身体瘫软,下意识的便要求饶,但下一刻,一抹银色微光,已经毫不留情的划过了他的脖颈。
脖颈喷出的大量血液腥臭黏腻,喷洒在陆白脸上,更如修罗一般透着狠辣戾气。
“杀人,便是这种感觉吗...”
陆白强行压下那股强烈的不适反胃之感,内心却无比的平静。
郁积心中的闷气被发泄了许多,隐隐约约,竟然有一种畅快之感。
“只有变得更强,才有好好活着的资格,强者为尊,才是这个世道的规则!”
陆白将手中柴刀在钱三的衣物上擦拭干净,心中恍然。
原先他的想法是先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起码衣食无忧再去考虑走武道的事儿。
如今想来,却是幼稚!
若无强大武力做支撑,连自己的命都未必保得住,何谈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