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神王微微点头,白妙姬欣喜不已,柳腰轻摆,身姿妖娆走在前头。白妙姬内室极为幽闭,异香浓密,淡红色琉璃盏灯将满室映照得极为妩媚。
北神王微微皱眉:“初见你到现今已经是十七个年头了,你依然喜欢这些个俗物。”
白妙姬脸上一僵,嘴上却是极为柔糯。
“大王,年轻时候你对我最好,咱们每每共度良宵你都……你算一算,自从你赐地方丘以来,咱们总共见了几次?你可知道奴家心中思念,每每想起往事都要哭个半夜。”说完眼中果然饱含泪水,嘤嘤嘤地靠在北神王胸膛哭起来。
北神王唉了一声:“我自称王以来,虎狼环伺、步步深渊,哪里来的多余精力关乎儿女私情?我要是一不留神,偌大的王城就易了旁姓,难道你不知晓?
尚云城一个尚字、一个云字,皆是我华世宗头顶悬着的两柄斩首利刃,若不是这两家多年争斗内耗,北神王的名头怎会落到我的头上?莫说你我相隔千里,便是我身边老二、老三也多年未曾近身了。”
“我不管她们,今天你到了我这里,就必须留宿。”
“这件事稍后再说,你先将这孩子的来由对我讲清楚。”
白妙姬立即双膝着地。
“奴家错了!”
“替我将他寻到方丘,你何错之有?”
“奴家不该怀疑您在外还有……”
“还有孽种?”
“奴家万万不敢这样想,我只是自北冥佣军口中得了这个消息,想着为了吾王……吾王威名这才去打探,将这孩子寻来印证。”
“杨柳依是谁杀的?”
“那孩子说的都是实情,她的确是自己掉进河中淹死的。”
北神王嘴角间不经意间轻轻抽动。
“我那时刚刚升为戍边副将,在例行边巡之时遭了北疆蛮人的截杀,手下兵将拼死保我,足足死了五十余口,想来心中仍是愧疚。
战马驮我逃出杀阵也只剩了条残命,那匹战马名曰花雷,我对它心爱至极,最后也失血死了,临死之时满眼浊泪,缓缓倒在我身边。
那时候武魂险些形神俱灭,身子也无法动弹,心境可说是山穷水尽,也只好两眼一闭就死过去了。
再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杨家菜农舍中,杨家女儿杨柳依一直在旁照料我,半年之后我不辞而别,皆只因报仇心切,回军中后不顾正将号命,独自领百余骑灭了西风山蛮子的老巢,一鼓作气砍了八百人的脑袋替我的弟兄们祭奠。
也是造化弄人,原本此事之后我必被军法处置,恰好逢先王巡疆,见我血洗蛮人营地,入了他老人家的法眼,一句话饶了罪过不说,还立即随他去了尚云城。”
“那这个杨真铁?”
“我一眼就知道,我的种!”
白妙姬连忙俯下身子娇滴滴叫起来。
“哎呀,奴家罪该万死!”
“我不怪你,你寻他也是为保博天尊崇。你有功在先,博天人中龙凤,武格和武魂天资已然超我那时甚多,母凭子贵,你令我华家王继有人。若不然,你这欺王之罪我决不会轻饶!”
白妙姬微微放下心来,脸上又如春风荡漾,轻叹了一声慢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