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看着清瘦的男子,拍了拍手,笑道:“爱卿莫怕,真正有罪的现在正在大理寺狱蹲着呢。”
随即,重新坐在座位上,眼睛冷冷地扫过群臣。
平日里上朝就三五成群,叽叽喳喳的百官,今日格外安静。
“哟,平时不是挺能说吗,动不动就金国如何如何,我朝如何如何,把朕的垂拱殿整的如同街头一般。今儿都哑巴了?”
文武群臣默然不语。
刘备手指一人,说道:“王次翁,你来说说,当今局势,理应如何应付?”
王次翁一愣,起身出班。
“官家,臣以为当下,应等秦相出使归来,再行商议。另外,官家不应因一己之私,抄灭秦相府邸,诛杀朝中大将。”
说着,咽了咽唾沫。
“官家应坚定决心,为天下百姓计,力促和谈顺利进行,我大宋百姓,已经经不起战火摧残了。”
说罢,对着刘备躬身行礼,退回队中。
刘备摸了摸下巴,开口说道:“各位爱卿畅所欲言,无论说什么,朕绝不论罪。”
此言一出,朝中似乎恢复了几分活力。
“官家,臣,王继先有话要说!”
刘备一听,说道:“让我听听王爱卿的高见。”
王继先快走几步,对着刘备叩首。
“官家,此事是官家错了,秦相公带着使团出使金国,已经是忠君体国的表现。官家为何听信杨沂中一人之言,对朝中列位重臣下此毒手?关的关,抓的抓,甚至抄家以充国库?”
说罢,又是一叩首,准备起身。
“你给朕跪着!”
刘备一声冷喝,垂拱殿中的温度似乎也跟着下降了几分。
“莫非各位都以为抄家是为了满足朕的一己之私?都以为在大理寺狱中被看押的重臣个个是朝廷栋梁?真以为就凭借杨殿前几句话,朕就将他们论罪下狱?”
刘备急怒,咚地一声狠狠地拍了拍案几,震得案几上的笔筒都跳了跳。
“王继先,你好好想想,那些人哪个不是身居高位?哪个不是自诩忠臣?哪个不是鱼肉乡里,横向不法?你给朕好好想想!跪着想!”
此言一出,群臣寂静。
“还有你们,一个个就那么干净?身着朝服,在这垂拱殿中侃侃而谈,几句言语,便能决定朝中大事儿?”
“官家,当下,臣以为,再言议和者,当斩!”
刘备眼眸轻抬,认出了这位发声的大臣。
“哦,辛次膺,辛爱卿,有何高论?”
辛次膺站着,踢了王继先一脚。
“臣不吐不快,臣当年也是和韩太傅配合过,痛击金狗,那金人也只不过是爹妈养大的,也是一个脑袋两个手,有啥可怕的?大不了以死报国。”
说着,喉咙中一口老痰,吐在了王继先身上。
手指着王继先,扬声说道:“此等败类,忝居高位,不思报国,反而教唆陛下以万金之躯,取悦于敌国。若是太祖有灵,定斩此獠。”
刘备还未反应,殿中又传来一声怒喝:“辛次膺,你想干什么!我朝民生疲惫,不如先与金人议和,意图发展。你个书生,不懂朝中大事,也敢来非议?”
罗汝楫顿时出班,指着辛次膺的鼻子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