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镖局总镖头原本是少林寺在册的出家弟子,武宗灭佛时,其师怕祸及门下的爱徒便逼着其与几位师弟还俗;郝通天自下山以来,仗着一身硬功夫在杭州打下一片基业成立了这昌盛镖局。后来在杭州娶妻生子算是安定了下来,三十年间凭着仗义疏财和少林绝技也算是吃透了黑白两道,自开设镖局以来鲜少有人敢动昌盛镖局的镖。
而郝通天一生育有一子一女,长子郝之浚,年长二十五岁;师承衢州神枪无敌王重浪,一柄钢枪使得是神乎其技,颇有其师风采。长女晚生三年,便是这位青衫女子郝红莲,自幼便和王丹珺同被送到了暗器大宗飞影门,两人也是极为聪慧;郝红莲尽得暗器功夫的真传,对于暗器、火器颇有造诣;而王丹珺则将点穴、药石及轻功学得融会贯通。
此时,四人正透过后门正对上郝红莲凌厉的目光;那镖师走到郝红莲与顾镖头面前耳语了几句,又指了指门外四人。顾镖头将镖师推至一旁,遥对四人抱拳道:“请四位少侠近前讲话。”四人听到招呼,便鱼贯而入来到顾镖头面前。
李慕炎抱拳躬身道:“前辈有礼,晚辈四人乃是静虚宫弟子,奉师命前去洛阳参加‘少年群英会’,怎知到贵宝地便没了盘缠;晚辈看贵镖局似是用人之际,盲目自荐还望前辈不怪。”顾镖头捋了捋胡须笑道:“原来是静虚宫的弟子,你这后生倒是有礼,怎么能夺门伤我镖师呢?”见顾镖头兴师问罪,李慕炎赶忙再拜道:“前辈失礼了,晚辈这位师弟脾气有些暴躁,险些伤了这位小哥,晚辈给诸位赔礼。”
未等顾镖头说话,郝红莲抢道:“赔不赔礼的就算了,你们是道派弟子,我们是少林弟子;本就不是一道的,还请各位少侠哪里来的哪里去,我们就不送了。”郝红莲自幼听闻郝通天讲述武宗灭佛之事,正是道教弟子赵归真鼓动的;所以,她自幼便对道派弟子看不上眼。
丹霞子接道:“姑娘此言差矣,正所谓出家方外之人皆应为同门,虽说早年间佛道两家有些嫌隙,那也不过是陈年旧事了,少镖头又何必徒生嫌隙?况且当年也确实灭掉了一些圈地霸权的假佛僧,这也算是净化了诸如少林僧众的佛宗弟子。如今,大中皇帝鼓励江湖同道同仇敌忾,更是希望佛道两派摒除偏见,共同塑造武林,怎能说不是一道的呢?”郝红莲认真打量了一下丹霞子道:“我才不管江湖上怎样,在我这里佛道绝非一路。”
丹霞子轻笑一声道:“素问昌盛镖局吃的就是一碗江湖饭,既然姑娘说在昌盛镖局佛道不是同道中人,那这话若是传到江湖上,怕是昌盛镖局被‘劫镖’的事将不绝于耳啊。”郝红莲闻言怒目圆睁,死死瞪着丹霞子,一时却又不知怎么应对,只愤恨道:“你这臭道士,诓我!”顾镖头见状赶忙道:“道长,道长!哈哈哈,道长莫要与我家小姐说笑了,佛道当然是同道中人,都是江湖中人。”见顾镖头圆场,丹霞子拜了一拜也不再揶揄郝红莲,只是郝红莲却置气一般看着他。
李慕炎赶忙岔道:“老镖师,晚辈四人也只是想讨个盘缠,绝不是前来闹事的。如果老镖师用得上小子师兄弟四人,定当竭尽全力;如若叨扰了诸位,晚辈便不再打扰了。”顾镖头看了看四人又看了看郝红莲,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本分局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事,想必诸位少侠来之前也有所耳闻了吧;这押镖的大户一个接着一个,再不接镖,怕是影响了镖局声誉。”
顾镖头顿了顿又道:“好吧,既然老镖头把庐州分局的大权交给了老夫,老夫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看几位少侠也非恶类,定能托付重任。老夫便应承了李少侠的请求,许你们随我家大小姐押一趟镖。”
听闻顾镖头愿意交给他们押镖,四人也是高兴不已;但高兴归高兴,这押镖的得利还是要问清楚的。李慕炎问道:“但不知,这一趟我师兄弟能得多少盘缠?”李慕炎也非贪图富贵之人,只要酬劳合理,四人多走几趟赚够了去洛阳的盘缠便可。
顾镖头道:“按保价和路程来算,远则多,近则少。”李慕炎回道:“这是自然。”顾镖头点点头道:“嗯,老夫可没诓你们,只要你们送到了,一镖便可以挣得去洛阳的盘缠。”听他这么说,几人也是高兴;只要跑得一镖就能赚够盘缠,对四人来说自然是极好的。
顾镖头又道:“几位没意见的话,老夫就为几位挑一趟镖了。”李慕炎点点头道:“请。”四人随镖局一众来到正堂;此时正有几个员外端坐在大堂之上,边喝着茶边聊着各自押送什么镖。见顾镖头等人进来,几位员外也都站起身抱拳行礼道:“顾老镖头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