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峰出师不利,秦春沛上前一步,靠近大门说道:“婶婶您好,我跟叔叔是山上的山民,以前还来村里头讨过水喝,今年年成不好,山里头过不下去啦,我们才下来想讨个生活。”
看见外头是个孩子,里头的女人似乎松懈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板问道:“讨生活来我们村做什么,我们这儿什么都没有。”
秦春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怜一些:“婶婶,我们就是想要讨口水喝,顺便问问怎么山下都没瞧见人,以前这里可热闹啦,我还在这边吃过糖葫芦呢。”
里头的女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待会儿等官老爷来了,想走也走不了了。要喝水就去村中的井里头打,随便你喝多少。”
说完之后,不管秦春沛再如何问,里头也没有了声响,两人只得转道回去,一路上,他们经过无数的良田,看得出来年初的时候这些田地还是种过的,只是被大水都泡没了。
他们这边种红薯比较多,红薯这东西不怕旱就怕涝,大水连续泡着几天就能连着根茎都烂光了,等大水褪去就只看见一片片烂菜叶子。
距离他们村子比较中心地带的地方,一些田地还有人在栽种,除此之外更多的田地却荒废着,联系到村里头一个男人都没有,显然很不对劲。
等他们回到山上,众人纷纷急切的看着他们,似乎盼着他们带来什么好消息。
可惜的是,他们两人带来的注定不是什么好事儿,秦峰叹了口气说道:“是刚发过大水,但看得出来不是特别眼中,至少房子只淹了一点点,上屋顶就能完全躲过去。”
“只是村里头大部分都是女人,应该也有老人和孩子在,但我们没见着。”秦峰说道。
秦春沛在旁边补充道:“那些人听见有人声就很紧张,似乎在害怕什么,有些人家家里头都空了,不知道是躲大水去了,还是逃难去了。”
“五爷爷,村里头的男人不是被抓徭役了,就是被抓了壮丁。”秦春沛犹豫了一下,还是这么说道。
秦老村长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怎么会,咱们这儿都多少年不强拉壮丁了,寻常时候就是徭役,若是真不乐意的话也能用钱赎人啊!”
“除了这两样,无法解释村里头的男人都消失了。”秦春沛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拉壮丁那就是要打仗了,但去年大周朝还是安安稳稳的,即使有贼匪的存在,也不需要一下子过渡到拉壮丁算人头的程度吧。
“若真的是,那咱们现在下来不是羊入虎口吗?”秦老村长皱眉说道。
后头的老寡妇拉着儿子,连声说道:“我就说不要下山,不要下山,你们非不听,现在好了,若是被带走当了壮丁,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秦老村长瞥了她一眼,又犹豫的说道:“难道山里头那些人就是逃徭役上来的?不至于吧?若是寻常徭役的话,就算家里头没钱,去了也不至于丧命啊!”
“五爷爷,咱们总不能留在这里,还得想想办法才行。”一时间,他们却是有些进退不得了,若是下了山,到时候被官府的人抓了一个准儿,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可要是继续回到山上,就像是秦老村长之前分析的那样,山里头的不稳定因素也太多了。
秦春沛看了看远处连个炊烟都没有的村子,皱眉又说了一句:“五爷爷,我总觉得这个村子很古怪,就算是徭役和拉壮丁,也不至于所有人都不出门吧?”
“可能他们吓坏了?”孙明说了一句,“老村长,咱们要不要再去村里头看看?”
秦老村长忍不住又问了秦春沛一句:“阿沛,你怎么看?”
秦春沛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就觉得很古怪,贸然靠近不是好事儿,五爷爷,不如咱们今天就留在这里,等看看晚饭时分那些人会不会出来?”
老寡妇却不肯了:“留在这里多危险,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孙明也提议道:“村长,要不我再去打探打探,不是不相信阿峰和阿沛小子,只是每个人的路子都不一样,说不准我能打探出什么来呢?”
秦老村长心底犹豫,但看见孙明坚持的眼神只得说道:“那你快去快回,自己小心一些。”
孙明应了一声就去了,他胆儿大一个人就过去了,等他走远了,秦老村长才吩咐大家准备好在这里过夜,老寡妇自然又抱怨起来,但也没有人理会她,让他们母子俩单单走的话,他们两个是断然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