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
正是此前那受创的柯管事。
虽然此前被偷袭重创,
当下,
依旧倒地不起,
一副生死未卜的模样。
可是看其整洁的模样,却是察觉不到他身上的狼狈。
季白低头,望了那柯三一眼。
柯三双眼紧闭。
此刻这瓜皮胖子,虽然歪嘴斜眼,五官挤作一团。
一副长眠模样。
况且,
季白看向眼前之人。
此时此刻,这柯管事的胸腹之间,似乎有些律动。
好似,
并未完全断气。
如果季白所料不错,这眼前滑稽奇丑的柯管事,其当下的身份,似乎和那黄三姑手下童子,应是一般身份。
不过其归属的,便是此那柳晓青。
主死仆随……
按照此地之人,此地之规,似乎便存留某种奇怪的限制。
足以让这灵童归属,与其主殉葬。
虽然这般手段,残酷非常,甚至有些抹杀人性,但是在这生死相依之地,既然客观存在,那么便说明,这般手段,存在一定的道理。
显然,也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举措。
毕竟眼下之地,乃是鬼地,非人至极,稍有不慎,就要满盘皆输。
就算是身居高位,也是不得不防。
哪怕是低位之人,也随时都有可能,以下克上,刺王杀驾。
不过这般手段虽然锁了主仆的性命,
不过,
当下这般情况,似乎也从侧面体现了一件事。
既然眼前的柯三,没有死去……
那么也就是说……
季白这般想着,随后抬起一脚,朝着那胖子肚子上踹了过去。
“诶诶诶诶!”
那胖子哇呀一声翻身,挨了季白一脚,却做出夸张态势,向后翻滚。
常人理应是近大远小。
可这柯三管事,在季白眼里,却并非如此,竟然是近小远大。
他的身子越是向后折腾,便越是扩大,像是个巨大的皮球。
向后滚动。
咣——
咣当一下,撞到那倒立铜鼎上,像是个撞钟,将那大鼎撞出声响来。
那管事兀地睁眼,像是猛然惊醒。
随后翻身爬起,
像是个没事人般,脑袋左摇右晃,望向了季白:
“怎么!”
“怎么了!谁打我!发生什么事哩!”
季白向前几步,气血翻腾,大步来到那管事面前。
脸色被那魔剑中央血火,也映衬得猩红。
季白手持骷山法剑,居高临下,看着眼底管事:
“柯管事,你方才,睡得可还好?”
“你是……”
那胖子看着季白,脸上浮现奇怪神情,随后抱着脑袋,就地打滚。
“啊呀呀呀,我的头好晕,我的头好晕!”
那柯三管事大呼小叫,盘腿曲坐地上,却被季白扯住领子。
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别在这插科打诨,起来说话!”
季白开口呵斥,随后低下了头。
他的眼角视线,落到柯三肚腹之上。
这胖子此前受了偷袭,被那浑身是刺的童子撞成了重伤。
自己方才和那妖魔争斗,却是无暇去管,可是当下再看,这柯三身上的伤痛,竟然自我修复。
在他那红马褂的前面,只是多了几个孔洞。
从那孔洞下,透出白花花的肥膘来。
此前受重创,从而生出的伤口,此刻已经早早愈合。
哪怕是自己身上的伤,也是在那李普童的家传秘药下,才得以复原。
而这柯三,只是在旁边睡了一觉。
便恢复如初。
说明他理应是有什么奇门,可以自我痊愈。
以及……
看着眼前的柯三,季白倒是想到了什么。
他想到了那率先死去的刺猬童子。
那个童子方才,在吐出蛊虫后,便化作了一团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