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热气从裴岚的嘴中冒出，比起身体上的折磨，他还是觉得杨师的折磨更加夸张。

那滚烫的热粥吹都没吹一口，直直地往自己的嘴巴中送，还没来得及咽下，还在张嘴哈气，紧接着下一勺就塞了进来。

太不懂得照顾人了。

裴岚欲哭无泪，谁又能知道自己大战之后吃的第一顿饭不是接风宴，而是烫烫的且没味的热粥呢？

吃了几口米粥，裴岚觉得自己应该得吃饱了，于是摇摇头，示意杨师不要再喂了。

“你啊，连王泯那孩子都比不上。”杨师放下碗勺，一脸无奈地说道：“王泯那孩子吃得可开心了，眼泪都哗哗地淌。”

你确定那是开心么？

裴岚闻言，内心里嘀咕一声，旋即又想起了昨天昏迷之前的那个问题，于是又询问起来。

“梵安教么？”杨师听后只是摩挲着自己的胡须，眼神迷离了许久，这才在裴岚希冀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梵安教是上古时期存在的一个教派，”杨师坐于床沿，闷声讲述着自己所知晓的事情：“一个专门通晓奇门异术的二流门派而已。”

“其门派内部派系杂乱，其中最作恶多端的当属命人。”

“命人？”

裴岚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免有些好奇。

“从字面意义上来说，无非就是操纵人而已，这些小手段不少人都会用。

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命人’这一派，不喜欢用真人，而是纸人。”

听到“纸人”二字，躺在床上的裴岚感觉到心脏漏了一拍，呼吸开始不着痕迹地变得稍微有些急速。

“怎么，你已经遇见过那些东西了？”

杨师敏锐的察觉到裴岚的情绪波动，于是缓缓转过身来询问道。

“嗯，杀了三个。”

裴岚倒是没有藏着掖着，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自己的经历，只是有关于自己能力的一部分被隐去，换成了别的措辞。

这种超脱于这个世界的能力，说出来可就不好了，万一给有心之人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地生存下去还是未知数。

所以他选择了不说。

“那些东西杀了也就杀了吧。”

杨师听完，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于他而言，一些纸片人而已，杀了也就杀了。

“用纸人还是其次，”杨师接着说：“那群人用的纸人不是一般的纸人，而是用活人的皮囊血肉做成的纸人。

为此，这群人喜欢强抢掳掠，男女老少皆有，那段时间，大多数人都不敢外出，生怕被抓了去。

后来，这件事情愈演愈烈，朝廷中人和与之有仇的门派看不下去，派出各方高手齐齐上阵。

最终，梵安教被灭门，‘命人’派系更是被连根拔起。”

杨师绘声绘色地讲起往事，裴岚的脑海中则冒出一件坊间传闻。

“那李府半夜门前，会有纸人抬轿，多是那些被招入李府的仆从，而轿子中的人，赫然便是那李老爷。”

现在听完杨师的讲述，他忽然理解李府为什么要找那么多仆人了。

将其血肉皮囊抽下，做成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