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子民台鉴:
径启者,见字如面,事关生死,不敢隐瞒,望二弟万般上心切勿怠慢。
今上临朝几年,先改都新京,南宫女入朝为后,我等南方家族荣光无限。奈何今上重情,各家美人再难入宫。
原是如此,怎知世事难料!
你我皆知,皇后与小妹本是手帕交。初时,皇后欲接小妹入宫,但后来此事却不了了之,也无详细缘由。本以为此事再无下文,怎知上次皇后省亲,却对小妹透露心思。小妹心中慌乱,便透露于我。
皇后不是后宫之主!国之重器“国运龙炁”出于贵妃世家!
但,现今主事后宫者既非新都德妃,也非前朝皇后现今贤妃。一应事务皆由淑妃与付昭仪把控。
赫连金叶、付保英,恒朝王族之后,皆家世显赫,岂是区区后妃美人就能满足!
如今虽与恒朝无战事,但终有结束,你我皆知。家中之事交于敌寇?不寒而栗!
为兄不才,重行少读。多日行走各寨,发现各地棉桑比例渐高,皆因恒朝互市。但如今天道不稳,已是连年少雨,新京地区更甚,恐,必有大旱。又有相国把持朝纲,合中联南,打压北官。现今北官已式微,何以再引大量南官入京?今为兄就任新都,恐是凶多吉少!
今之繁荣如烈火烹油,加之内忧外患,如不早日脱身,必将万劫不复!
为兄不义,陷弟无才,逐弟离家,不求原谅。兄已入局,无以脱身,唯恐某日树倒族灭,悔不当初。
望弟珍重!珍重!
另:
旧都贵妃,大族之后,必有复手,或可联系。
南北通商今之大势,钱财易得,天欲与之,我必取之,万望注意。
通商之道不在钱而在道。逍遥领商夫人各处要道皆有人脉,不可得罪。如无必要尔退避三舍!避无可避,则自求多福吧!
边荒之地,兵匪乱起,钱轻粮重。
家族北上者,老幼居多,兄素知二弟身负神通,可山高水远人心叵测,望万事小心!
海天在望,不尽依迟。
台安!
勿回信。阅后即焚。
兄韩子生
三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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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鸭先知,天地色变世家知。
此时,堂堂韩家二公子正趴在榻上,撅着大屁股,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老哥给的锦囊,读到最后是又感动又无语。满身满眼透着【我挨了打,却没法还手,还被人远程输出了。满脑子想着,就这?就这?!憋得我毫无办法!我该怎么安慰自己?在线儿等,急!】的苍白感。
“就是听了各家皆有人入朝,跟他妈大逃杀似得!所以我觉得不对,所以才故意露出的纰漏啊!不然哪有那么容易被你拿住小辫子哦!你还真打呀!”
“虽然你说的秘密有些我的确不知道,可就不能和我事先透个底吗?兄弟哦!信任呢?默契呢?”在那儿撅着屁股,感伤着菊花残的二公子把脑袋埋在软枕里小声念叨着。边念叨还边鼓涌,好像个大虫子似的。
这时,屏风后面传来贴身侍女柔软清晰的询问声:
“少爷,到【镜花楼】了,要降落吗?”
“哦?都说镜花楼景色无双,天下一绝,【镜湖】不管何时皆是灿烂辉煌。既然来了,岂有不看之理?”一面儿拉着音儿,轻佻又懒散的吩咐着,一面儿轻晃一下夹在食指和拇指间的秘信。
明明一直握着信纸右下角,可随着随意一挥,信纸却从上边开始化作齑粉,又被无形之力引出窗外,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一个挺身,直直站立起来。
“进来~给少爷我更衣,堂堂韩家少爷可不能在外人面前坠了颜面!”说着便转头看向窗外,张开双手等着。
窗外景色随着载具盘旋下落冲入韩子民眼中。
远山树影苍翠,生意盎然,弯月一样的湖面闪着点点亮光,那璀璨光华如夜空烟火般夺目。韩公子就那样愣愣看着,并举着手任由侍女为他穿上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