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来,与胡颖说道:“可惜昌尚是稚子之身,身体尚未长全乎,若昌年于从父兄,当驰骋沙场,陷阵于两军阵前,杀贼破敌,报效朝廷,护佑百姓。”
不过,在他看来,毫无战阵经验的陈顼此时要上阵,只怕其父也不肯。
更何况,是此等九死一生之战。
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陈谈先道了声好,从旁边士卒手中拿过一柄横刀交给他,又吩咐道:“速回,换了衣甲来见我。”
“诺!”
别提陈顼有多高兴,一直绷着的脸,此时也有了笑意。
他回头看了陈昌一眼,当即转身就下去了。
陈昌能体会到他此刻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
也许,他还不能真正懂得爱护百姓,但他若能得到一次与父并肩作战的机会,当自比起任何事情都要开心,都要高兴。
谁让,其父陈谈先向来比较沉默寡言,平时也不跟他怎么说话呢?
胡颖一时插不上话,呆愣旁边。等到陈顼下去了,还欲再劝:“此一战凶险万分,陈县丞难道不再考虑考虑……”
话到一半,突然看见陈谈先脸色不悦,眉头微微一蹙,知道他一句话也不愿意再听下去了。
既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立即改口,
“唔,看来是我多虑了,如欲出城,果如昌之所言,只需两百人马?”
听胡颖这么一说,陈谈先方才按剑说道:“我有本部百人足以,何须两百?”
果然够狂。
陈昌心下暗惊,他还计算出动全部两百精锐,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只怕还是有点凶险的。此刻他居然只带本部人马出战,着实太少了。
陈昌立即说道:“伯父,还需考虑考虑,百数人只怕……”
话没说完,陈谈先已然振衣道:“沙场之上拼的全是勇劲,若未战先怯,何必言战?顺之虽言语恳切,说来头头是道,但也需务实,切不可纸上谈兵。”
陈谈先数次投身沙场,比起陈昌这张白纸,的确有资格教训他两句。
更何况,他还是他的长辈。
陈昌虽然心下觉得不妥,但又不好再说什么。
他后退两步,向陈谈先一拱手:“昌谨记伯父教诲,但伯父出城,还需小心,昌等着伯父回来喝庆功酒。”
陈谈先鼻子轻轻一嗯,点了点头,语气稍微和缓了些:“此城之存亡关乎我陈家之中兴,若此一战不胜,我等有幸皆没于军中也算是对不起祖宗。”
他不再多言,向胡颖一拱手:“我出城之后,还请胡司马守好此城。”
也不再看陈昌,转身带着护从就下楼,准备一战去了。
陈昌望着他的背影,知道阻拦不住,只得转身与胡颖道:“所剩精锐,还请胡司马将其等召集起来,整备待命。”
胡颖捋须点头:“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