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直到看守来送午饭,夏恒方才从宿醉中醒来。黎九源见他双眼通红一副半睡半醒的神情,不禁笑道:“脑壳疼不?台吉送的可是黑水国有名的烈酒,最厉害之处便是上头。”
“让前辈见笑了…”夏恒头痛欲裂,还有隐隐的反胃。
“你喝酒毫无城府,倒是个实诚人,先来吃午饭罢。”黎九源招呼道。
夏恒肠胃不适,勉强吃了些素菜就不动筷了。反观黎九源心情不错,兀自大快朵颐,将酒肉一扫而空。
待看守收拾完离开,黎九源突然正色对夏恒说:“你一个人真能同赫泰战上三十多合?”
“不敢有假,那人虽然体型硕大一身蛮力,动作却不笨拙…我拼上性命也才挡得了这么久。”夏恒想起当时情景尚且心有余悸。
“那赫泰举止粗鄙嗜杀成性,尤其痛恨汉人。努先本看不上他,要不是他主子极力推荐,侍卫统领一职根本轮不到他。”黎九源不屑道。
“侍卫统领?”
“努先的侍卫通共只有两百名,都是从八卫里优中选优的死士,平日轮流护卫汗宫,战时作为近卫和尖兵使用。每五十人有一个统领管辖,四个统领都是黑水国的顶尖好手。”
“赫泰确实厉害,那个蒙古人又是什么来头?”夏恒不禁好奇。
“蒙古人叫乌克图,号称蒙古第一武士,为人还算磊落,本事也高过赫泰,努先花了不少工夫才把他招揽到麾下。”
“按前辈所说,另外两个统领又是何人?”
“一人名唤博尔喀,是努先之弟,为人阴沉寡言少语,擅长出谋划策做事滴水不漏,只是我从未见过他出手。”黎九源说到这忽然停住,长叹了口气继续道:“另一个统领…就是我…”
夏恒闻言并不意外,黎北雁武艺已是不俗,其父定然更高出许多。黎九源话锋一转:“你的武艺师承何处?在我面前耍来看看。”
夏恒将自己的身世简略说了些,又将家传刀法的路数讲解比划了几招。黎九源看罢眉头紧锁,沉思片刻才开口道:“你这刀法甚是精妙,怎么施展起来却有些别扭?”
夏恒尴尬道:“实不相瞒,晚辈武艺是家父所传,他平日忙于生意,我只学了要诀和招式,如何用起来只能靠自己悟…”
“看来你父亲无心习武,对这刀法也是一知半解,真是暴殄天物。”黎九源叹道,“若信得过我,可把整套刀法一一演示,我把错漏之处给你找出来。”
夏恒大喜:“能得前辈指点最好不过!”
见他毫不犹豫,黎九源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不怕刀法被外人拿了去?”
“前辈为人刚正胸怀坦荡,必不欺我。何况不能发扬光大的话,刀法也只是明珠蒙尘…”
黎九源大笑:“好!真有几分我年少时的样子,孺子可教。你现在就使给我看。”
夏家刀法分步骑战,又对应刺砍钩三类长短兵器,加上对火铳和弓弩通共十八式,招式简单重在融会贯通随机应变。不出三日,黎九源便将要诀参透,夏恒得他指点,许多疑惑茅塞顿开。
黎九源心中欣喜,对他说道:“你天份颇高,只是之前无人提点加上遇到的强敌太少,如今冲破了许多关节,想必勉强能打赢赫泰那厮了。”
夏恒纳头便拜:“多蒙前辈提点,否则这刀法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不必见外,这忙我也不是白帮,还有事要托付与你。”
“前辈尽管吩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黎九源笑道:“言重了,我不过想把自己的本事传给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