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虎找到左逢源,将遇到探查徐宅之事说与他。左逢源虽然头脑简单又不待见东厂,于公事上却不敢怠慢,一边同曹虎商议,一边让人取来收录的徐真相关卷宗。
徐真是辽东锦州人士,家族世代经商,幼时随其父移居辽都。他从小习武,后来发迹捐了个员外,在黑白两道都有相当人脉,辽都的酒楼、妓院和赌坊大都是他的产业。
“不知道那人给了徐真什么东西,为防夜长梦多,我马上带人搜他的宅子。”
“去他宅子找那么一张纸不啻大海捞针,还会打草惊蛇。”
“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守株待兔,派人盯住徐真,有了实据再收网。”
“辽都的人大部分跟楚大人去沈阳了,我这最多只能出十个人,你先带过去,其他人明早到齐。”
“多谢千户大人。”
安排妥当后,曹虎带着拨给他的两个人回到了文华巷,此后一夜无事,快到天明时左逢源的手下陆续赶到,及至辰牌时分,众人已经眼皮打架昏昏欲睡。曹虎去附近买酒肉和烧饼给他们,正在等酒肆备餐时,却听到食客议论巡抚衙门出了人命。
曹虎佯作好奇打听,食客惊讶道:“你没听说?巡抚大人的主簿昨晚喝多了摔进沟里,恰好脑袋磕在石头上,发现的时候早冻得跟木头似的了。”
“却是在哪里的摔的?”
“城西那头,隔这好几条街哩。”
曹虎听完拿了酒食匆匆回到文华巷分给夏恒等人,想到酒肆中听到的消息,他始终不释然,唤来夏恒让他留守,自己去知府衙门查看这案子的详情。
“公公怀疑死了的主簿和昨晚的蒙面人有关系?”
“你也这么觉得?”
“不顾宵禁令也要出去喝酒确实奇怪,不管有无关联查一查总没错。”
“说得好,我快去快回。”
不多时,曹虎赶到知府衙门,见过何凌峰借来案卷:“姚致清,辽都巡抚部下主簿,酒后失足跌落深沟致胫骨折断,后脑粉碎…”
曹虎览毕沉思片刻,问何凌峰道:“大人,姚主簿的尸身现在何处?可否让我看看?”
“这却是不巧,他家人已经把尸身领回去了。姚主簿跟随巡抚大人多年,辽都大小官员都认得他,所以我也尽量给他家人行个方便。”
“他家在何处?”
何凌峰愣了下,将姚致清住处说与他,曹虎又道:“大人还请派个仵作随我一同前去。”
“曹公公觉得此案有何可疑之处?”
“现在不好说,不过辽东奸细猖獗,在下以为小心驶得万年船。”
“也对,为防万一我再派些捕快协助你。”
“多谢大人。”
曹虎带人赶到姚致清住处,他家人正在举哀,见到如此阵仗都愣在原地。曹虎雷厉风行,让捕快驱散闲杂人等后,就令仵作即刻验尸。
仵作验毕前来报告:“死者只有口腔和喉咙有残酒,疑似死后被灌入。”
曹虎舒了口气,又对姚致清家人说道:“姚主簿死时的衣物拿来我看。”
家人不敢不从,很快拿来呈上,曹虎一看大喜,却和昨晚蒙面人穿得一模一样,他不敢托大,又亲自看了尸身,身形也一般无二。曹虎将衣物收好,后续之事交给带队的捕头,自己赶回天目山庄将物证交给左逢源。
左逢源立刻召集人手要搜查徐宅,曹虎劝不住,只得跟他一同前往。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曹虎和左逢源为头带着二十名锦衣卫和大队捕快赶到徐宅。见此场景,门口的家丁慌忙飞奔进门通报。片刻工夫,三五十个徐家家丁堵住大门与曹虎等人对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