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抬手看看表,正是正午时分,“这个点我妈应该在家呀,能跑哪儿去呢?”
我边琢磨边习惯性去到邻居家拿了钥匙。等我出来时,这才注意到我家对面那片场地上的动静。
我家对面不同于老巷子其他人家,是没有人家居住的。原因是这片场地是原来大锅饭时代的“队部”旧址。后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逐渐推广后,大队改回行政村制,小队自然就成了村民小组了。
原来的“队部”理所当然地也就失去了它的功能,不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片场地上自从原来简单住着的那户人家搬走后,就这么一直空了下来。
好奇的我放完书包后又跑出来看着“队部”那儿渐渐多起来的人群,心里疑惑:“啥情况呢?往年都没见过的,干啥呢这是?”
正当我疑惑时,一位从“队部”人群里走来的村人喊着我:“徐卫,你今年回来还挺早哈,我家初三的徐刚还没放假呢?”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本家的一位和我爸爸年龄相仿的堂哥徐选民。
听到他招呼,我也顺势问道:“选民哥,这咋回事儿呢,今天‘队部’咋这多人呢?”
“你不知道呀,这是在举行村换届选举大会小组分会呢,我刚投完票,”选民哥扬起双手上那沉甸甸的米和油,冲我咧嘴笑道,“你瞧,今年的东西可比上次的要丰厚呢,这家伙,这袋米和油,按我家的口子,能吃一个月呢;你爸回来赶紧让他也去把票投了,嘿嘿。”
我望着满脸堆笑的选民哥远去的的背影,怔怔出神:“唔,选举大会?咋没啥印象呢。”
直到我吃过晚饭,通过我爸妈的讲述,这才了解了大概——
村换届选举大会,五年一次。前面几届选举都是在村部举行,这一届则改为先行在各小组进行初次选举然后再进行汇总;像我们这种村子,严谨度自然不用说,那是一塌糊涂。就连我爸妈也说不清,到底上面是怎么选的;只知道每次选举,几个候选人都会对村民进行一番“动员”。
动员的内容无外乎以下几种形式:包括送家常用品、送钱、以及其他他俩也不清楚的一些事情。当我问起我爸这“他俩都不清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时,我爸也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后来用了一句你小孩子管这些干嘛为由搪塞了过去。
一头雾水的我带着这满脑袋疑问躺到我房间的炕上,细细琢磨道:这不就是贿选吗?
想到这里,我想起了从路兴那儿听来的关于几大村干部们的印象。
像那什么彭虎峰,我印象中自打我记事起就一直是村支书。至于这位支书到底为村子做了什么贡献,以我小村民的身份来讲,实在是没什么印象。
哦不对,要说对村里的贡献我这小村民感受不到,但就彭虎峰的个人情况而言,那自然是要比一般普通村民要好上好几个档次——比如他家是村里第三个买小汽车的人家;比如他家的房子是两层,而且里面装修的也是比较豪气;又比如彭虎峰在村里还有几个不清楚规模的小产业,像什么冷库了特产加工厂了劳务输出机构了。路兴当时介绍到这里时,那可是言之凿凿的。
还有村主任郑红军、村会计彭民生、村委委员兼村信用合作社主任彭建设等等等等。不说家家富得流油吧,起码比大多数苦哈哈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地的普通村民们的生活,那是明眼都能看出要好上很多的。
偶尔看新闻的时候我也知道,在咱们国家有个别村子在无私奉献又有能力的村领导带头下,把他们的村子建设的多好多好。可到了我们村呢?
路兴第一次跟我提起这些村中大佬的情况时还捎带透漏到说“没几个是干净的”,我听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怎么就没人管呢?
没办法,咱们国家的伟大领导们一年一年的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也许像基层这种情况,只要不是太过分暂时也只能听之任之吧。
再一个或许是长期的封建思想作祟吧。大多数普通村民只觉得,想把日子过好只能靠自己;因此上这些小老百姓对于人家上面的事情,大多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吧。
愚昧的思想,已经延续了几千年,想要彻底根除,毫无疑问是任重道远的。
而作为小老百姓中的普通一员,以前的我自然也是有心无力。
可现在!咱早已不是以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我心里坚定道:我徐卫如今有异能傍身,一直以来又自诩胸怀家国大义;面对这眼前的选举时机,这一次,势要将这个暮气沉沉的徐家村搅它个天翻地覆,还村民们一个河清海晏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