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方海游忽然笑道:“走,出发!”
乌蒙山乌蒙蒙的,山顶一团黑雾。方海游率着督军队策马奔腾了一天两夜,总算来到了山脚苏祁隆的逃难军营。
这里,方海游又将面临新的问题。
他一路上还在想,到了乌蒙山的军营他该做什么、怎样做?他就是一个小白,白里白气的什么都不懂,至于现今,官场他不清楚,皇家他不了解,管人、打仗、军营他也不懂!“要是秦先生在就好了!”他心里想着,算是给自己的安慰。
不过等他进了乌蒙山,心里却已然没有先前的顾虑,也许这就是“既来之、则安之”!
“方督军,您可算来了!”这是苏祁隆见方海游第一面便下跪哽咽的说道。
打仗方海游可不在行,督军就更不用说了,鬼知道他来这里能够做点什么?所以他在进营之前便整理了妆容,收起了那天生的嬉皮笑脸,背着手,不紧不慢,反正不能多说话——祸从口出,他谨记着!
“嗯!”他略点头并意味深长的从喉咙里蹦出这个字。
苏祁隆不仅打了败仗,还丢了城池,此时更加惶恐得不安。
方海游一屁股坐在了营帐里的咖位上,黑骑成两队立在两旁,蒋之立在他身后,这架势、苏祁隆一时不敢入座了,孤零零的立在中央,是等待被审问的下人一般。
按照前世的记忆,到一个新的地方工作,首要问题是摸清家底,其次才是根据问题研究对策,有问题才有对策,有对策才能出新方式,出新方式才能掌控这块新的地方。摸清家底就是掌握自己手里的人和物,研究对策就是找问题、解决问题,这叫问题导向。按照这个思路,方海游结合自己的情况,拿住苏祁隆第一句话先是亮明自己的家底,他不紧不慢右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盯着苏祁隆道:
“苏将军,我这里、往前的事情......”说着摊开右手掌向下一挥,表示之前的事情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的。苏祁隆点点头,方海游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睛,低声道:
“把这里的状况详述一下!”说完这话,他心里慌的一匹。他不确定自己的思路和办法对不对,不过眼下无人可用,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在下、在下......”苏将军战战巍巍的表述着,什么“夜深人静之时忽然”、“贼兵如鬼魅般瞬间满城皆是”等等,方海游听了两句,这货是从头说起来了!
“啪!”方海游轻手拍在案桌上,苏祁隆立刻住了口。
顿一下,方海游才轻声道:“别慌,条理似的说,第一是什么,第二是什么,这样!”
又道:“就说现在这山营的状况,不用说之前城里的事情。”
苏祁隆这个大将军可不像一个大将军的样子,这货带着军帽,可是能够看到额头光亮,那是秃顶的光环;浓眉小眼,胖嘟嘟的大脸,一身的膘,肚子还挺大,撑得盔甲鼓鼓的外显。方海游从余光里细细的观察着他,这样的人是怎么混成一城之主的?他想着,见对方并不说话,双脚微微颤抖,心里便有了底气,起身来到他面前,和气的说道:
“苏将军,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我等奉命来此,一来不问罪,二来是要解决问题的,将军莫要惊慌!”
苏祁隆不敢正眼看方海游,伸手擦拭额头的汗珠,道:“是、是!”
暴脾气的人最没有做小人的心眼,而任何时候都能平心静气不紧不慢说话的人最危险了,往往这种人物当了领导,最是会耍小心眼的。方海游在自己的世界里吃过这样的亏,今天他自己当了“领导”,而且开头也拿捏住了苏祁隆,这证明他的方法是对的。
“将军啊!”方海游学着前世他的领导对他的样子,慢条斯理的拍拍苏祁隆的肩,道:“我等要同心同德、众志成城方能破敌,这才不辜负圣恩啊!”说着还拱手向京都的方向。
苏祁隆诚惶诚恐,嘴里只有说不尽的“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