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能找出证据。”
管亥神色逾冷,道:“若是找不出来呢?”
“找不出来,那我朱奚当众给你赔礼道歉!”
朱奚向侧边拱手道。
管亥讥诮道:“朱奚,你算个什么东西。”
闻言,朱奚暴怒,道:“屯将,管亥此子,心中有鬼。”
徐平又转向管亥劝道:“管兄弟,便让朱奚搜寻一番便是。”
“屯将发话,我自无不允。”
管亥拱了拱手,随后看向朱奚:“不过朱奚,你如此血口喷我。
若是搜寻不出什么东西,别怪我到时候杀你祭旗!”
“都是太平道的道众,如此岂不是被人笑话。”
就在这时,寨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响亮而浑厚的声音。
接着,一个手持九节仗,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
此人气色年岁不大,但脸部布满纹路,神情中自带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当浓密而修长的眉毛挑起时,其下原本平和眼神骤然变得深邃而锐利。
看到此人,徐平大吃一惊,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口中道:“小叔父,你怎么来了?”
“老夫乃是太平道大贤良师座下亲传弟子,执东青元圣旗之张饶,麾下四大弟子之徐和渠帅一方之符祝师徐商。
徐屯将,还请称呼老夫为符祝师。”
中年人拄着九节杖,昂首挺胸道。
“末将徐平,参见符祝师!”
徐平一怔,连忙躬身行礼。
其他人见状,纷纷跟着躬身抱拳。
管亥同样如此,只是有些腹诽:徐家称职务,还真是一脉相承。
徐商受了众人一礼,这才缓缓说道:“那龙芝作恶多端,毒蛇一般蛰伏在我们身边。
被人除了,对我们也是好事。
就不必因为这点事情,闹的内部分崩离析。”
“可是,龙芝夺了咱们西洞子和南石拉的粮草物资......”
徐平还有些不甘心,被徐商一瞪之下,当即缄口不言。
徐商环顾四周,缓缓开口道:“苍天之子,恣意玩弄权柄。
朝堂上,宦官外戚和世家大族尔虞我诈,轮番乱政;
郡县里,豪强乡绅与大小吏员为非作歹,强占民田,剥削民众。
苍天已死,又致连年灾荒。
民众饿的枕着彼此的尸体死去,有想活的,只能如野狗般吞食同伴的身体。
如此,拿我民脂民膏的人,剥削我们的人。
上至天子大官,下到豪绅吏员,对百姓生死毫不问津,反而变本加厉,只知道横征暴敛。
大贤良师承继黄天志向,本要拯救苍生。
却遇奸贼唐周,以致仓促起事,功败垂成。
如今我太平道弟子飘零四海,隐于山峦之间。
但我们并未失败,青东元圣旗还在,只要我们团结在张大渠帅周围,等待时机即可。”
他这一番话,阴阳顿挫,充满感情,说的众人无不心潮起伏。
这时,徐商大步走到墙边,看着斑驳的木墙,良久不语。
众人还在疑惑,徐平开口道:“符祝师的话你们都记住了,出去告诉大家,我们太平道还在。”
“唯唯唯!”
众人纷纷应是。
徐平又道:“朱奚,管亥兄弟,你们两个留下来。”
见状,管亥便让孙剑等人在外等待。
待厅中只剩下四人时,徐平拱手道:“符祝师,这两个都是我的心腹,可以托生死的兄弟。”
“嗯。”
徐商这才回过头,道:“渠帅有言,青州来了新的刺史,叫赵琰,为人强硬。
他父亲曾为犍为太守,麾下有一支青羌人组成的精兵,擅长山中作战。
你的狮子屯要加强戒备,积极备战。”
“啊!”
徐平大吃一惊,连忙道:“小叔父,这段时间公孙犊麾下的贼寇,一直在骚扰我。
狮子屯里的青壮现在不到百人,如何能打?”
徐商瞥了他一眼,道:“还有一个消息,皇帝的宫殿烧了,要一亩地加税十钱修宫室。
又诏发州郡材木文石,运送京师。
宦官从中为奸,刺吏、太守再度增加,并私调自用。
如此百姓没了活路,必然再度叛乱。
青州之地,人口殷实,你可趁机扩充山寨,招纳流民和再起的叛军。
徐和已经向大渠帅张饶请示了。
狮子屯先改为狮子曲,先让你做军侯,
后面你能召多少人,就给你多大的官。”
徐平闻言,看向了管亥和朱奚。
管亥无语至极:“我只是个小小的什长。”
徐平大手拍在管亥的肩膀上:“管亥,你现在是都伯了。
郎房哨改为郎房队......
不,郎房屯!
你现在是郎房屯的屯将。
南石拉、西洞子,还有双葫芦嘴一带都给你。”
朱奚眼神中充满喜悦,温和的看着管亥,哪里还有一点阴鸷。
他用带着羡慕的语气恭维道:“管屯将,连胜两级啊!”
“朱奚,你不是说我隐匿人口,私练精兵么。
还要到郎房哨那边搜寻,正好,整个郎房屯都给你。”管亥着急道,
随即双手抱拳看向徐平:“徐军侯,我管某人的武艺,你是知道的。
有我守护在你身边,保你万无一失。”
“嗯!”
徐平一听,颇为心动。
“屯将!”
朱奚登时就急了。
郎房哨、西洞子和南石拉,基本就是平原进入山区的缓冲带。
新任刺史要是对这一区域用兵的话,第一个打的肯定是这里。
送死没什么,关键还不给你兵,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