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摸出二两碎银,塞到狱头的手里,“拿去给弟兄们买酒喝。”
“这……”
狱头犹豫地看向许快手。
“陈大人给你的,你便收下。”
许快手道。
“是。”
狱头欢天喜地,千恩万谢之后,便离开了此地。
而许快手则是抱着官刀,背靠栅栏,双眼微眯,闭目养神。
他奉命陪同,自然不能离开。
甚至还要负责监听两人的对话,以便回禀。
对此,陈金并不介意。
矮身钻进牢房,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比猪窝还不如。
陈金叹息着拍了拍杨庚壮的肩膀:“委屈你了。”
“老爷,我……”
杨庚壮鼻子一酸,差点落泪,脸上满是自责和悔恨。
“时间不多,废话少说。”
陈金挥手打断了杨庚壮的施法,“我进这一来是看望你,见你安好,我和白姨便放心了。”
“二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仔细回答,不得隐瞒任何蛛丝马迹,更不能欺瞒我半句。”
“是。”
深吸一口气,杨庚壮抽了抽鼻子,重重点头。
陈金沉吟少许,捋了一下思路:“你昨晚追赶刺客,可曾追到?”
“不曾,让他们跑了。”
“从刺客身上或者武功路数,可曾发现什么端倪?”
“不曾。”
“既然你没追到刺客,为何不立马折回镇狱司?”
“我追到金锣巷时,由于符酒酒力消失,所以晕了过去。”
“你确定自己是晕倒在金锣巷,而不是沈府?”
“十分确定。”
与杨庚壮说到这,陈金登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倘若杨庚壮所言非虚,那么很明显就是有人趁着杨庚壮之际,将他搬到了沈府。
诶,等等?
我记得沈府是在内城城东,与金锣巷之间,隔了好几条大街…想要把杨庚壮这样一个大汉,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金锣巷搬到沈府,而不惊动沿途的巡夜人,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想到这,陈金瞳孔猛然一缩。
“搬运杨庚壮的人,要么是十分熟悉巡夜人的巡防路径,要么就是……巡夜人本身也参与了其中。”
陈金眉头深锁,“但问题是,我镇狱司和巡夜人向来是进水不犯河水,他们为何要陷害我们?”
接下来,过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都没人说话。
牢房里一片寂静。
杨庚壮默默地看着陈金,见他皱着的眉头一直不曾舒展开来,心中的愧疚变得愈发浓烈:“都怪我不好,才害得老爷如此劳心伤神……”
正当他自我埋怨之际。
陈金突然抬起头来:“在追赶刺客的途中,你可曾遇到过巡夜人?”
“遇到过。”
杨庚壮点头道,“就在长乐巷,他二人还帮我追赶刺客来着……”
“你确定是巡夜人?”
“当然,他们手里各自提了一盏铜制蟠螭灯,做不了假。”
巡夜提灯,提灯巡夜,蟠螭灯乃是大乾帝朝巡夜人的独特标志,没有任何人能够作假。
难道真不是巡夜人的问题么?
那还能有谁,可以在这深更半夜的,绕过巡夜人的耳目,将一个壮汉搬到沈府?
道术?妖法?神通?魔功?
坐镇乾元城的钦天监可不是吃素的。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陈金再次陷入沉默。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许快手,突然开口道:“杨司丞,你是不是记错了?”
“巡夜人向来是三人一组,怎会是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