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废话吗?
区区一头六品化形的虎妖,倘若无人暗中筹谋襄助,能在巡夜人和钦天监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潜进入乾元城?
只有傻子才信。
自从巡夜人成立以外,便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
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如今,虎妖在乾元城兴风作浪,显然是冲着巡夜人去的。
但,朝堂之上,有实力敢对巡夜人下手的,屈指可数。
全都是陈金惹不起的大佬。
因此,当着舒攀、聂锋等人的面,陈金并未道破。
以免被人针对。
陈金手指压唇,浅浅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只能说……水太深,鄙人不擅长游泳。”
“明白。”
韩荆点头。
倘若此事当真涉及朝堂上的那些个大人物,便不是他这个小小的禁武司司丞可以掺和的了。
置身名利场,能够尽忠职守,便已难能可贵了。
职权以外的东西,能瞎蒙就瞎蒙,生活尽量放轻松。
念及此,韩荆顿时舒眉展颜:“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辛苦韩大哥了。”
陈金再次拱手。
“护花一宿,荣幸之至,有什么辛苦的。”
说完,韩荆告辞,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朦胧的暗夜之中。
杨庚壮刚想上去敲门,却被陈金一把拉住:“别打扰白姨歇息,咱们翻墙进去。”
“好。”
两人当即翻墙入府。
原以为,都到这个点了,白婕早就已经歇息。
可没想到的是,白婕毫无睡意,坐在天井里,等待两人归来。
忽见两道翻墙而入的身影,白婕吃了一惊,霍然起身,菜刀锃亮,娇斥道:“什么人?”
“白姨?”
“你怎么还没睡?”
听出是陈金的声音,白婕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快步迎上:“尽欢,你、你们没事吧?”
言语神情,无不透出关切。
“没事。”
陈金微笑摇头,“真凶已被缉拿归案,明天就能真相大白。”
“那就好,那就好……”
伸手拍了拍胸脯,白婕长松口气。
目光一转,瞪视杨庚壮,吓得杨庚壮顿时又矮了大半截。
“白、白姨……”
杨庚壮低着脑袋,颤声道。
“以后你要是再闯出祸来,连累我家尽欢如此奔波,我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白婕喝道,“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
杨庚壮瑟瑟发抖。
在面对那般凶恶危险的虎妖,他尚且没有半点畏惧。
可如今,回到家中,却被白婕吓得跟鹌鹑一样。
看了看比虎妖还要恐怖的白婕,又看了看埋头发抖的杨庚壮,陈金只觉心头有种莫名的舒畅。
“好了好了。”
陈金笑道,“雨过天晴,既往不咎。”
“都提心吊胆累了一整天,今晚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一家之主发话,白婕又数落了杨庚壮几句后,便即各自回房。
毕竟,这一整天的提心吊胆,确实累得够呛。
陈金也回到自己房间,懒得洗漱脱衣,直接躺在床上,舒服地摆成一个大大的“木”字。
沈府灭门的案子,基本可以宣布告一段落了。
虽然其中还有不少疑点,但这都是慕天恩他们的事情,与镇狱司无关。
唯一让陈金担心的,便只剩下昨晚的刺客,以及那个幕后推手。
从琴清阁偶遇胎记汉子开始,再到毓秀坊与沈良聪的冲突,再到昨晚刺客,无端卷入沈府命案,似乎都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自己推入局中。
“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归根到底,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刽子手,为何要将我牵连进来?目的何在?”
想着想着,一阵倦意袭来,陈金实在太困太累,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