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魏师古淡然一笑。
闻声,黑衣人这才发现魏师古,见他身着儒衫,先是一愣,旋即脸上涌现出惊恐之色:“你、你是大儒?”
“老夫受人之托,问心于你。”
魏师古丝毫不睬黑衣人,神情悠闲,徐徐说道,“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话音落定。
黑衣人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击一般,整个人立马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陈小友,你想问他些什么?”
魏师古对陈金道。
“姓甚名谁?何人指派?潜入我镇狱司意欲何为?”
陈金想了想道。
当即,魏师古将陈金的几个问题,复述了一遍。
黑衣人仿佛机械人一般,木讷回答:“我叫郑昌,奉金吾卫右街使武德沛之命,潜入镇狱司,偷取封存在镇狱司的桑冲案有关‘林烟儿’的卷宗。”
“若事不成,便掳走镇狱司一人,用来要挟。”
听着黑衣人的话,陈金清眉微蹙…果然是金吾卫武德沛派来的人。
金吾卫与镇狱司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武德沛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派人来镇狱司盗取林烟儿的卷宗。
要么是背后有人指使,要么就是武德沛跟“林烟儿”的有关。
无论是哪种情况,只要能够证实,找到一个突破口,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魏老先生,你再帮我问问,武德沛为何要派他盗取‘林烟儿’的卷宗。”
得到的答案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如此看来,眼前这个黑衣人,只是奉命行事,对于内情不太清楚。
不过,按照黑衣人的口供证词,足以直接锁定武德沛。
只要从武德沛入手,揪着他死追猛打,不怕不能挖出点东西来。
“魏老先生,多谢了。”
陈金拱手道。
“小事一桩。”
魏师古微笑摆手,“倘若没有别的事,老夫便先行告辞了。”
“泉涓涓而始流,木欣欣以向荣,老夫此身已在洙泗学宫。”
说罢,身影凭空消失。
杨庚壮羡慕极了,不禁感叹:“果然不愧是大儒,神龙见首不见尾。”
“怎么?”
陈金笑道,“你也想修习儒道?”
“算了算了。”
杨庚壮连连摆手,“我自知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夏神捕,你刚才也听到了。”
陈金转过头,语气轻松,笑着对夏灵道,“这刺客就是武德沛派来的,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顺着武德沛这条藤,说不定就能摸出隐藏的更大的瓜。
破案指日可待。
不曾想,夏灵脸上并无半点开心的神情,反而愈发沉重了些。
陈金见状,心头微沉:“夏神捕,你不会想告诉我,武德沛出了什么事吧?”
“不错。”
夏灵点点头,悠悠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武德沛死了。”
“……”
陈金的脸色有点难看。
好不容易抓到刺客,请来大儒问心,最终锁定了武德沛。
原本以为,顺藤摸瓜,破案可期。
不料,突然就被人告知,武德沛咔嚓一声人没了。
这就好比禁欲了一个月,临到洗澡的时候,大姨妈突然来敲门…谁特么遇到了这事不迷糊。
过了好一会,陈金沉声问道:“什么时候死的?”
“应该是昨晚。”
夏灵道,“至于具体时间,还要等仵作的验尸结果。”
“今天一大清早,便有人跑到京兆府报案,说是武德沛的脑袋被人砍了,不翼而飞。”
陈金倒吸了口冷气:“这么狠?查出是什么人干的了不?”
昨晚黑衣人失手被擒,一夜没回去交差,势必引起武德沛的怀疑。
幕后之人担心事情败露,将自己暴露出来,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武德沛灭口?
可能性极大!
当然,杀害武德沛的手段如此残忍,也不排除仇杀的可能。
更不排除,乃是幕后之人为了掩盖真相,故意如此伪装,让人以为是仇杀。
“不太清楚。”
夏灵摇头,“但听说,京兆府那边好像掌握了凶手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