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翁玉娇为了避嫌特地在一次聚会的时候把她男朋友带过来。她的男朋友姿色平平,而且异常瘦小,据说是翁玉娇的高中同学,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对情侣。不带过来大家还只是捕风捉影,一带过来大家更觉得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翁玉娇以为公示了男朋友就算打了预防针,从此放心地跟赵子言谈天说地,甚至在空中花园休息的时候向他倾诉起自己对婚姻的忧虑。她跟男朋友没结婚就已经是老夫老妻的样子。而且发现其实没有天长地久这么一说的,所有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走着走着要么缘分已尽自然分开,要么发现走错了,分道扬镳。如果是其他人,走到一半你发现走错了,这遇人不淑可以怪自己看走了眼,毕竟人是善变也善于伪装的,当时就是没看清被他的伪装给蒙蔽了。可是青梅竹马走到一起的就不能有这个借口,都一起过了这么久,还能看不清对方吗,最后要想分开不能怪对方伪装只会被说是自己善变。她不想担负这骂名,只好一直走下去。别人觉得很合适,其实自己膈应的很。
赵子言有点担忧:“你们走不下去了吗?”
翁玉娇反过来大大咧咧一笑说:“哪里。我们都快要结婚了。我就是说这么一个道理。找个人过一辈子可是豪赌,别的赌输了,可以怨天尤人,就青梅竹马赌输了,只能自己吞下这个苦果,自作自受。”
“都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人都是趋利避害,贪生怕死的,可是爱情能让人生死相许,可见这个东西超越了自然法则,不可名状也不可理喻。既然没道理可讲,那就随心所欲吧。”
翁玉娇点了点头问说:“你有女朋友吗?”
赵子言思寻片刻说:“不知道算不算,在我这里算是有吧,在她那边我不知道算不算数。”
翁玉娇点了点头说:“哦哦,那就是友达之上恋人未满。”
赵子言问道:“什么?”他还听不懂这些新词汇。
“就是比朋友要好,但是还没到恋人的程度。像我们,同事之上,朋友未满,比同事要好,但是朋友呢,未满。”
赵子言挠了挠后脑勺笑说:“小满,小满。”
翁玉娇看着赵子言笑了笑,转头看向远方叹了一口气,又说:”其实我们算是朋友了。算是朋友了吧——是朋友也要明算账啊,中午吃饭的钱你还没有给我。”
明算账的还有陈老师,陈老师还是个工于计算的人,本来算好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现在迫于要向所有人付薪水,对于穷苦出生的他来说,这是一个失算。平时做个团建,招了新人请个下午茶,再大方也是短期支出,心疼不到什么地方,现在月月付薪水,那是细水长流,更是钝刀割肉。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不思量自难忘,一思量,房租,水电,话费,工资......既上心头又上眉头,看什么都不惯。团队电话打少了要说,话费多了也要说,没有意向客户要追问,有了意向客户不成交要追责,原先不发工资对这些无底薪员工的管理名不正言不顺,总有些顾忌,现在顺理成章了,发火也可以不留余地。自以为自己负重前行给这些人发了工资,他们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是这些人却是如释重负停滞不前,这气更不打一处来,有出业绩的员工还能偏安一隅,没出业绩的真是跋前疐后动辄得咎。陈老师已经不能满足于他们每天只是打多少组电话,而是给他们下了每天要拜访多少组的硬指标:“拜访量定江山,一天五拜访,人生辉煌。不能天天龟缩在办公室打个几百组电话就以为自己完成了一天的任务,那是话务员做的事情。你们得走出去,坐销只会坐以待毙,没有见面商谈的业绩都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