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英说:“你不要说这么大声,隔壁的听到了多不好。那人挺好的,她也跟我说了她做的是什么工作,要给我介绍的也是酒店的前台工作,那边最近刚好招人。你不能把人都想得那么坏,她做这个也是迫不得已。”
“是不是跟你说她家庭贫困,父母离异,爸爸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债,还酗酒打人,妈妈身体不好,需要钱看病,自己还有个妹妹在上大学,打工的话根本供不起这个家庭,只好出来卖了,希望妹妹能有出息。”
田家英惊讶:“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这么聪明啊,什么都知道。”转而又拿筷子指着他说:“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跟她什么关系,老实交代。”
赵子言理直气壮说:“这种人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这种出生背景不是他们惯用的说辞套路吗?有几个失足少女会说自己是因为好吃懒做想赚快钱做这一行的,哪个不是身世凄惨?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他们嘴里就不可能有一句是真的,也就你这么天真的人才会信以为真。”
田家英半信半疑:“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你见过几个婊子几个戏子啊?”
“总之你离她远一点,也不要去她说的什么酒店工作。离是非之地远点好。”
“那我叫你离那个蒋晓川远一点你有听吗?”
子言撇了她一眼,田家英瞪回去,她并不反对自己是这样一个夫唱妻随的角色,只是要强惯了,还年长他几岁,总适应不了被子言训话。子言没有像以前那般小心谨慎献殷勤,因为他觉得家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再没有患得患失之感。子言觉得这是感情的升华,从此不把她当外人了,她却觉得这是对自己的冷落,不过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她却觉得故人心异变,所以对着这一见如故再见越来越生气的人忍不住又伸手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子言疼得龇牙咧嘴,躲到一旁搓着胳膊说:“你干什么,又掐我。”
“我让你长长记性。”
“你是年纪比我大,不是我的姐姐,不要跟管孩子一样管着我。”
家英起身一甩手说:“我才懒得管你。”
天气越发闷热,不影响他们冷战了两天,吃了几口饭就大汗淋漓,子言去开了电风扇又打开电视,调了几个台也没有选到满意的节目。田家英看着电视说:“这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
子言说:“这台电视还是当初我建议你们买的,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饭店卖掉的时候你舍不得卖,就是因为它是你叫我们买的,所以送给你了。想不到你还从学校宿舍搬到这里来。”
子言说:“那是因为它是你送的,我哪里舍得丢。这电视也是嫌贫爱富,在市中心好的地段还能多搜几个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只能搜到三个台。陆德明那边就热闹多了,找个机会搬到那边去。”
聊到以前的事情,田家英温柔了许多,如有所指说:“台多了也不好,挑花眼,三个台反正放什么就看什么,反而挺有意思的。”
子言色眯眯看着田家英笑说:“你别点我,我是乱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只有看你的时候才觉得有意思。”
田家英看子言笑得不怀好意,问说:“你干嘛,你要干嘛,好好吃饭。”
“不吃了,吃饱了。饱暖思淫欲。”
一个卖力道歉,一个纵情原谅,夫妻床头吵架到床尾和必然要经过床弟之欢。淫欲满足了就思饱暖,所有的高潮又都回落到财迷油盐酱醋茶的涓涓细流当中。
热情退却之后他们确实认真思考了家英找工作的事情。最终家英在梁月月的介绍去他们的保险公司做前台。工资不高,活也简单,不过是做一下客户来访登记,收发文件,帮着同事点餐之类的。回去跟子言说以前围着灶台,现在围着前台,也算是进步了,心里到底不甘。她看着月月他们每天热火朝天开会打电话约访客户,点燃内心的洪荒之力,只苦于没有用武之地。回去再跟子言说也想去试试做销售。子言断然拒绝,没有合适的工作介绍,他本不愿意家英出去抛头露面,奈何自己一个人的收入养活不了两个人,何况是让她跟自己一样要卑躬屈膝四处求人,那宁可自己饿死了。家英半信半疑:“做销售有那么夸张吗?感觉做前台的比你们这个好,隔壁出台的也比你做销售的好。”子言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说:“你还知道出台啊。要不怎么说笑贫不笑娼。”子言要说起自己怎么陌拜,怎么被人拒之门外,怎么被人当成瘟神一样嫌弃,想了一下不愿意输出这些负面的情绪,搂着家英说:“反正就是不愿意看到你吃苦。尤其是跟着我吃苦。”田家英深情款款看着赵子言,又蜷缩在他的怀里,一直都缺乏安全感的她依旧觉得这里就是她的归宿跟避风港,非但珍惜,也愈发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