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雪清这一戳让子言脑洞大开,回去后如法炮制,举一反三,用同样的方法谈妥了剩余的几家装修公司,填满展会的所有空档。随着推广的不断深入发酵,展会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这次举办取得了超乎意料的效果。
赵子言这边顺风顺水,田家英那边却是一波三折。总监看家英软的不吃就来硬的,既然得不到索性毁她,给她出各种难题,还向领导申请将前台纳入到后台行政工作,有些她不曾接触的文职工作也要她去做,美其名曰优化公司的人力资源配置同时也让新人有学习的机会。家英不得不经常加班应付她难以完成的工作。因为她要强而又理性的性格,面对这些不公正的对待所采取的措施就是不妥协不退让但是也不反抗,又因为她是个感性的人,好的情绪跟坏的情绪一样也没能逃过,而且坏的情绪往往都倾泻到子言身上。她以为自己把控了全局,至少把握了子言。
月底因为赶着做月报加班到很晚,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劫匪,抢去她的手提包,打破了她的坚强。她回到家时面黄如蜡,失魂落魄,看到子言嘤嘤然哭了,子言吓了一跳,问了半天她回过神来哭道:“子言,我今天差点回不来了。我被打劫了,就在前面那个弄口里——那些人好凶,拿刀堵着我。一个人过来就抢我的包。我吓死了,手也不敢松开。那个拿刀的对着我的手就要砍下来,我就赶紧松开手。包被拿走了。我真的吓坏了,子言。包里面还有钱包跟手机的。手机是我爸爸从新加坡带回来的,里面有你发给我的每条短信,我一条都舍不得删,现在全没有了。他们抢走了包,我还追过去,问说能不能把手机还给我。他们凶我,说还我妈。我真的吓坏了。”赵子言看着较弱可怜的家英心痛至极,把她抱在怀里,一路安慰着,细声软语温存着她寒冬腊月的心也慰藉着自己,他也跟疯狂阴惨的冬天里走了一遭似的,分明都在屋子里了还是惊甫未定。良久他捧起家英的脸吻了一下说:“别怕,有我在别怕。你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重要。”田家英还是一抽一抽地哭泣:“我别的东西都不心疼,那手机是你送我的,我看着它被抢走感觉什么都没了。就像你被人抢走了一样,我真的特别心痛。你不会被抢走的,对吧?你不会被抢走的。”赵子言又抱她入怀说:“我在这里,跟你相比你身外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多少都微不足道,现在你囫囵个回来了,其他都不重要。我也有点小积蓄,过几天就去再买一部。顺便也买部电脑。你送我的电视机不是还在,只是收不了什么台了。”田家英在他怀中嘤咛着越抱越紧,赵子言亲吻她的头发抱着晃着,唯有这摇摆才与他心疼过后的跌宕情绪合辙,在同一轨道上的丝丝入扣叫人感到些许妥帖。
苏格拉底告诫众生爱情是麦田里不回头找麦穗,婚姻是树林里走到头找树木。赵子言深谙此道,田家英未必会是最好的麦穗,但她是自己心中最好的树木了,他认定要跟她白头到老,非要在这颗树上吊死是怕自己爱情死无葬身之地,为此他都嗅出了良心的味道来,良心就是死心塌地的相随,这厢花心死了那边立地成佛。田家英被抢之后子言想过对林芳芳死心的念头,这是颗不该有的花心,可惜花心葬了倒又生出鬼祟来。也确实在接下来的工作场合里有意无意地避免跟林芳芳有过多的接触。只是人不死,心总会死灰复燃。
赵子言给家英买了新手机时跟她说用这手机必须约法三章,第一章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关机跟删除他,好让他可以找到家英。家英笑说:“当然,除非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赵子言轻蔑一笑说:“怎么会,我柳下惠极了。”家英揽住他的腰往他身上蹭,说:“真的吗,现在也坐怀不乱吗?平时是谁欲求不满啊?是谁色胆包天啊?是谁花样百出啊?”子言往后一躲说:“你别色诱我啊,回头又总说是我好色。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你长得好看就有罪,这么好看能哪个男人在你这里能做柳下惠。”
田家英说:“按你的意思是长得一般你把持得住就是你洁身自好,要是遇到好看的你把持不住拿只能怪对方太好看了。你现在身边遇到一个长得好看的对你眉来眼去的,你是不是就把持不住了?”
赵子言想到了林芳芳,一时心虚,摆摆手说:“唉,说什么呢?有谁长得好看又对我眉来眼去的。你这个假设本身就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