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有毛病,你就说你要不要跟我去打他。”
“你还年轻,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啊。现在是法治社会,而且扫黑打恶工作做得如火如荼,你不要这时候去充当保护伞下面黑恶势力啊。”
李密挥着拳头咬牙切齿说:“我以为你只会花言巧语骗骗小姑娘,想不到你这么能说会道啊,怪不得叫子言,你咋不上法制频道当主持人?我气死了,我要打他,我气死了。赵子言我跟你说,你今天就是说破天了我也要去打他。你欺负我姐的时候我当时就想去打你,你那顿打欠下了,今天你不陪我去打他我就先打你再去打他。你要是陪我去打他我就当你是向我赔罪了。”
赵子言启动了车说:“走。”
到了那条小巷他们蹲点等着那个人回来,子言提醒说这边有监控啊,李密坚定地说:“总有没有监控的地方,你整条巷子都找一下。看看哪边没有监控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下手。”子言得令去查看地形,找到一个监控盲区,两个人并肩挨着潜伏在阴影之中。子言突然想到了什么让她在这边先等着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黑色塑料袋回来。李密看了十分不屑:“要打就光明正大打,干嘛还要套个塑料袋。”子言说:“那要不要我们把他拉到监控底下打给大家看。”
不服输的李密刚要回嘴,看到了那个人走进巷子,一把将子言揽回墙壁上,小声说:“来了来了。”兴许是紧张兴许是兴奋,抓着子言的手都有点发抖。子言倒是淡定,想着等那个人一到就一把套住对方的头往墙上推去,一手抓着脖子一手顶着背。因为常年健身运动的缘故,力气要比一般人大很多,做这几个擒拿动作不在话下。但是等对方靠近的时候才看清是并排走着的两个人,一个长发女的笑盈盈挽着男方的胳膊。子言对于这个突发情况有点不知所措,扯动几下她的手询问要不要动手。
李密看着眼前缓缓靠近的前男友跟他的新女友亲密无间一时间五味杂陈。她想着往日里也这样挽着他的胳膊走在这条小巷子,那时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言尤在耳,现如今自己躲在暗处被悲伤束缚成了一个永恒的阴影,她像一颗图钉一样被眼前的场景摁在墙上,纵然再愤怒也不能挪动打一下对方。
等到对方走远了子言才提醒她说:“唉,那两个走了。”
“图钉”挣扎着把自己拔出来才往前走了一步,路灯刚好映照在她的脸上,稚气未脱的脸庞泪水涟涟。子言看到后竟心疼不已,不敢替她擦拭眼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给她一个建议:“你看他们走远了,伏击的时机错过了——要不,你打我一顿,反正我跟他是同一类人。”
李密恶狠狠地瞪了子言一眼,真的伸手打了他一拳,不能解气,又在他的胸口捶了几下。她平日里看着风风火火,终究是女儿身,那几拳打得犹如蜻蜓点水,对子言没有什么伤害,她自己已经累得够呛,蹲在地上大哭起来,不管子言怎么劝慰也无济于事,还越哭越大声。子言怕路过的人误会,只好强行把她架回车里。
汽车漫无目的穿行在城市的街道,她生生哭了一路,直到哭够了才平静下来看着窗外的夜景,不知道眼神里透着茫然的痛苦修饰了视线还是自己的悲伤已经弥漫着整座城市,所见之处无不透着凄楚的氛围,令她不能自拔。
她实在不愿意让赵子言看到自己这副窘迫的模样,只是他是自己在这个城市失恋后能找到的唯一依靠,好像五脏六腑少了一个器官,只能找到这个器官代偿。现在他坐在前面静静开车,但感觉对方如同肚子里的蛔虫窥视着自己的心事,就想去喝酒麻痹一腔心事,让自己像鸵鸟一样把头扎到沙土里也能当成是遮蔽别人的视线。
子言听到对方的要求后劝说:“大晚上的,不要喝酒了。”
李密说:“你知道吗?我调过来有一半也是为了他,结果想不到调到一个仇人身边。然后他现在成了我的仇人,我还得让你这个仇人帮我去修理这个仇人。平日里我还眼巴巴的告诉别人要擦亮眼睛,不要被一些表象所迷惑。结果我就是这么一个有眼无珠,把路越走越黑,把自己走到身边都是仇人的地步。我怎么这么失败啊。”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劝你——”
子言什么都还没说,在李密那里好像已经听了一堆的道理,迫不及待打断说:“道理我也懂,可真有你说得那么轻巧吗?也许你们负心汉都是很容易过去的。但是我们就觉得心很痛。是不是真的父债子偿,我爸爸造孽,就得由他的两个女儿来偿还。我姐遇到你,我遇到那个混蛋。我现在能理解我姐那天为什么一晚上都睡不着了,真的很痛你知不知道。”
子言颓然说:“我知道。”他记得田家英那晚痛苦地倒在自己怀里说着自己很痛,就像挨了杀手一枪之后只能抓住杀手寻求安慰,疼到撕心裂肺才会这般孤立无助。他调转方向盘说:“走,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