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苦笑说：“你就别挖苦我了。这次我就不参与了，你抓紧安排你的工作吧。”

不日整个城市都能看到他项目的形象广告。他在大张旗鼓做宣传的同时也搂草打兔子，利用甲方之名要求这些媒介供应商曝光陈老师公司的黑幕。刚好这几年成功学每况日下，成为大家争相讨伐的对象，蒋晓川策划的檄文正中要害，成了压死这匹瘦死骆驼的一根稻草。陈老师要去找蒋晓川对峙，可是连大门都进不去。辗转找到赵子言，请求他跟蒋晓川讲讲情，何必大动干戈斗个你死我活：“这怎么成话说，这怎么成话说。怎么讲我以前也是你们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这样对我，跟欺师灭祖有什么区别。我这也就小本生意，养家糊口的，现在这把年纪上有老下有小，压力大得很，这不是往死里逼我吗？得饶人处且饶人，真要是把我逼急了，我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你信不信？他蒋晓川现在生意做这么大了，也应该有点胸怀了，就算当初，彼此有什么误会。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子言呐，我知道你们是同学，关系好的很，你帮老师去说说。当初那么多学生啊，我一眼就看出你有慧根。有出息。人也善良。”

赵子言恭敬地应承着，过了两天真的帮他去找蒋晓川说情。蒋晓川听了之后冷笑一声说：“有句话叫不经人苦莫劝人善。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去上海吗，好好的地头蛇不做舍近求远去上海滩淘金受那窝囊气。这一切都拜他所赐。他还真的是言出必行，说要整死我就真的动用他所有的人脉关系让我在这里呆不下去。那个春节我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能挣十几万，但是我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被扫地出门。我不是圣人，我就是个普通人，没那么大的胸怀跟仁慈，有的就是这一口气咽不下去。好在我也不是吃素的，认识的人引荐我去上海做地产销售。我现在就想告诉他有些鸟是摁不住的，我也想把他现在说的话送给他，当初就应该得饶人处且饶人，在高峰的时候对人客气一点，有一天你下去了半路上还会遇到那个人的。之前一直是他给别人上课，今天我给他上一课。”

子言叹气说：“唉，毕竟是老黄历了。能翻篇就翻篇吧，你动他也弄脏你的羽毛。”

蒋晓川摇摇头说：“你到现在怎么还是妇人之仁。我虽然是故地重游，也算初来乍到。先要做的就是杀人立威，他刚好撞枪口上了。而且我跟你说，对待敌人你就是要狠狠地抱负，在他不经意的时候让他没有翻身的机会。不然下回他还会继续咬你的。再则说了，他的那点糊口本事只会把自己越过越穷，我现在帮帮他换换脑子，兴许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算我免费行善。——不说他了，我今晚有个饭局，你陪我一起去，给我撑场面。你放心，不会让你喝酒的。”

赵子言还是坚持说：“你放过他吧。”

蒋晓川无奈地笑了，拍拍赵子言的肩膀说：“我真有那么坏吗？我是罗刹还是阎王啊，这么多年你不是劝我放过女人就是劝我放过男人。”停了一会儿又说：“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他玩。不过他这样的，不用我出手也是自取灭亡，我不过是个催化剂，加速这个过程而已。让他长痛不如短痛，痛定思痛然后痛改前非。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做，顾问式的中老年现在很不吃香了，没有真刀真枪干过的经验，只会纸上谈兵，自顾都不暇，还能指导别人？”

赵子言去参加蒋晓川的饭局碰见了林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