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呜咽传来,葛芬循声望去,发现有顶帐篷表面不断抖动,像是里面的人正剧烈挣扎。抖动突然结束,暗红由里至外,从帐篷深黄布料内渗出。一位凶神恶煞的男人划开门帘,离开那顶帐篷。他全身沾染血液,面部鼻青脸肿,而手里拿着不断滴血的短刀。
不妙……
再次看向周围,葛芬发现四五顶帐篷内都有血迹渗出,抽动鼻子,他甚至闻到隐隐有血腥味传来。
“咦?那是婆婆的儿子……他怎么来了?”
温娜也清醒过来,走到葛芬身旁。由于夜晚漆黑,她没注意到男人浑身沾血:
“我和妈妈见过他几次,他绰号好像叫剃刀。这些年他只来下城区看过几次婆婆,每次都爆发争吵。”
剃刀……
比起穿越前时刻接触电子屏幕的自己,原主眼神好得太多。葛芬目光穿透黑暗,瞧见剃刀胸口戴有铜斑迪,但表面已被刮花。
“老太婆肯定死了……”剃刀面无表情,边走边低声喃喃,“我没有妈妈了……”
他已经疯了……
通过原主残留在记忆里,多年侦探生涯锻炼出的敏锐思维,配合自身共情能力,葛芬能大致推测出整件事情经过,以及剃刀杀人的动机。
虽与母亲不和,但得知其为寻找自己偷偷溜进别的城区,并被发现驱出罪城后,剃刀便陷入崩溃,他明白母亲无法在城外冰天雪地里生存。虽不清楚二人间具体矛盾,但葛芬猜测,剃刀显然没自己想象得那般绝情。
身为斑迪手下,精神崩溃的剃刀轻松找到抓获他母亲的同事,与其产生冲突并造成混乱。最终剃刀被众人制服,身份被取缔铜斑迪也被刮花,他脸上淤青应就是由此产生。
由于本是斑迪手下,这场闹剧不至于将剃刀逐出罪城,没了身份的他被赶进下城区生活。失去亲人与前路的剃刀看不到希望,不知怎的得到手里的短刃,正好来到葛芬附近。
看着这群下城区居民尚能安眠入睡,本来高高在上的自己却只能默默承受痛苦,汹涌情绪在心里酝酿,无处释放的剃刀彻底疯狂,决定以杀戮宣泄愤怒。
于是他趁巡逻人员睡觉,潜入各帐篷内发动攻击,不久后便有葛芬刚才看见的一幕。
原主不愧为侦探,借助他思考习惯,我迅速就能展开联想……这些推论可能不会完美符合现实,但我估计八九不离十。不说这些,现在得带温娜离开,平安逃走最为重要……
示意温娜穿好鞋子,葛芬准备带女孩逃离。他心里清楚,如果他们被剃刀袭击,那么不会有人帮助自己,凭他对下城区的了解,守卫与斑迪手下不会阻止两个没有身份的人互相打斗,就算他们打得你死我活。
只有快点逃走才是上策……
拉住女孩的手,葛芬准备趁剃刀不备快步离开。
“啊!”
注意到剃刀手里凶器,以及刀刃上沾染的血迹与组织碎片,温娜下意识尖叫出声,她很快控制住自己闭紧嘴巴,但脱口而出的音浪已不受控制,在寂静夜幕里肆意传播。顺着尖叫声剃刀扭头看来,如死人般空洞的眼眸里映衬出刚离开帐篷,准备逃离的葛芬二人。
快跑!
抱起温娜,葛芬背对剃刀,在帐篷与帐篷间发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