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地铁车厢，理了理外套衣领，透过玻璃窗户，格尔莫视线朝车站外投去，巨量的雨水冲刷楼房与街道，无休无止般朝锈城倾泻。

“这鬼天气，一年比一年更遭……”

嘟囔抱怨几句，撑开手里雨伞，他离开车站，向案发地点走去。

咚……咚……

沉重嗡鸣自钟楼发出，传遍整个锈城。浸泡在雨夜里的城市失去往日喧嚣，宽阔街道只有稀疏几个人影存在。道路两旁架起旧灯发出晦暗昏黄的光线，将万千倒影照进积水。很快，这些映像便被格尔莫踏碎，化为阵阵涟漪。

目的地距车站不远，几分钟后，他来到那不算宽阔的广场前。

死亡气息在广场上方盘旋，与幸存者哭泣声共同，提醒大家这里下午曾发生过的惨案。

“格尔莫·费恩。”

还没进入广场，身穿制服的治安员就认出他并将之拦下：

“我们没邀请侦探……你要去哪？”

不理不睬，格尔莫自顾自向广场内走去。治安员叹了口气，类似情形他已见惯不怪，只能像放过其他侦探般，放任格尔莫行动。

四处都搭起帐篷，用以聚集幸存者，他们浑身发抖，为治安员述说几小时前这里发生的枪击案件。失去生命的受害者则被堆进另一侧布篷内，大雨让他们本就冰冷的身躯散去最后那点温度。

“谁来记录下证词？”

“哎，今晚又回不了家……”

“同样的话我已经说过无数次，到底要多久你们才肯放我回去？”

“我……我只听见枪声，回头就看到儿子倒在地上……”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人头疼，格尔莫摇了摇脑袋，准备结束这场空闲后临时起意的“拜访”。他只是普通侦探，没有如小说主角般，轻易探查出隐秘线索的过人天赋。

“等等……能听我说说吗？”

沙哑嗓音穿透周围嘈杂，格尔莫闻声侧头看去，发现有位女孩冲出帐篷，试图与来往的治安员和侦探们沟通。大雨淋漓把她全身浇透，拨开挡住视线的发丝，这位十多岁的女孩与格尔莫视线相对。

“能听我说说吗？”

“你父母呢？”

虽心里知晓答案，但不知为何，格尔莫还是下意识询问道，接着后悔起来。

“他们被枪击射杀。”似乎为隔离痛苦，女孩语气麻木，“听他们说，好像没有亲人愿意收养我，那些治安员也只是不断联系能接收孤儿的地方，压根不理我。”

“你想说什么？”

“无论做什么都好，请让我加入你们……我想帮你们破案，我想查明真相。”

“不行。”

果断拒绝，格尔莫转身离开。他快步远离，无视身后女孩沙哑的声音：

“我叫穆迦，穆迦·奥瑞斯！请带上我……求求你，我能帮你破案，我想知道真相……”

……

“格尔莫？格尔莫！”

“怎么了？”

思绪从原主记忆里抽离，葛芬这才知晓，早在几年前，原主便与穆迦相遇。这段回忆显然不被原主在意，直到刚才听见穆迦全名，他才得以挖掘发现。

那时穆迦也没记住格尔莫外貌……这也正常，漆黑夜晚本就看不清事物，更别提这么多年过去……

“……格尔莫，我在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