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脑袋,帮派人员侧身让开通路,不敢再多看穆迦一眼。
“不仅是要对我尊重。”瞥见其毕恭毕敬的模样,穆迦补充道,“更重要的是,也要对我的同伴尊重。”
“抱,抱歉……”
舌头打结,帮派人员声音变得颤抖。
“还有,不要给小孩随便玩枪。”把银斑迪重新戴好,穆迦严肃道,“记住了吗?”
“嗯嗯!”
如鸡啄米般,帮派人员不停点头。
“很好,塔什住在哪?”
“二零三……第二排从左往右数第三个房屋就是。”
确定了最后的信息,没再多说什么,穆迦和葛芬进入这片居住区。
果然,这些混帮派的也清楚,在罪城,斑迪才是最为强大的势力……
可能正是因为实力弱小,保持屈服的同时又有所分寸,斑迪才允许这些帮派在下城区生存……
回过头去,望向依旧愣在原地,战战兢兢的帮派人员,葛芬悄声感叹。
……
“二零三……我们到了。”
看着面前低矮的砖瓦房,穆迦抬起手,用指节敲了敲木板制成的房门。
咚,咚咚……
敲门声在空气里弥散,接着迅速消退,出乎意料,房屋内没有动静传出。
或许是塔什父亲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
两人静静等待,但几分钟过去,一切仍维持原样。
咚!咚咚……
加大力道,她又使劲敲了敲,可房门依旧紧闭。
“嗯?”
不知为何,葛芬内心生出不好的感觉。示意穆迦远离,他腿脚用力,猛地把木门踹开……
狭窄房屋里只摆得下两张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显得既逼仄,又空旷。
走进屋内,葛芬到处张望,却没发现塔什父亲的身影。
那是什么……
目光锁定至床铺,被套上似乎有什么痕迹残留。几步来到床前,葛芬这才发现,血液写出的单词出现在布料表面,已经凝固发黑。
“再见……谢谢……”
随后而至的穆迦也看了过来,她轻声念出那两个单词,疑惑不解:
“难道是塔什他爸留下的?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没太多理论支持,但我听说,哪怕相隔万里,某些至亲之人间,能凭借虚幻飘渺的感觉,真切体会到彼此间的状态。或许,在不久前,塔什父亲曾感应到儿子的死亡……”
整理好思绪,葛芬看向穆迦:
“塔什说过,他爸曾教育他,猎人为目标而活。”
“我还记得那句话,好像是……”
陷入回忆,穆迦开始背诵:
“只要目标还在,狩猎就没有结束,只要还在狩猎,猎人就坚强活着……”
“是的……而来到罪城以后,这对父子的目标就只剩一个,为了彼此坚强活着。”
抿了抿嘴,葛芬继续猜测:
“觉察到儿子死亡,塔什父亲便失去了最后的目标,他已经没有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
说到这,他语气复杂:
“像只大限将至的野兽,他离开巢穴,心灰意冷,却也勇敢地迈向死亡……”
“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血液留下那两个单词……再见与谢谢?”
“我想,他早就猜到塔什会拜托我们,来交待自己的后事。所以他想告诉我们,让我们不用去找他,因为那没有意义,以及……”
伸出手,葛芬一把掀开被套,只见几张大斑迪正搁在床单表面。显而易见,这是塔什父亲的积蓄。深吸口气,他继续道:
“以及,对我们遵守塔什的遗愿,表示由衷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