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妙的星辰之景，难怪让余大人在此观望许久。想来，大人做好了化作繁星一颗的准备了么？”突如其来的话仿佛一阵惊雷落在余墨的心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尧。

“尧先生。”回旋在嘴边的话语最后变成了三个字，余墨缓缓的对着李尧喊道。

“不用猜疑，我只是偶得天机，毕竟大人想做的与这漫天星辰脱不了干系。”

此话说完，二人皆沉默下来，李尧示意余墨继续观赏星空。

周天旋律在每一颗星辰之间流动，无数的规则之力忽隐忽现，但是只有李尧看的出来，这是一座弥天大阵，封锁着灵气的降下，扼杀着人间的岁月。

“你花了无数年间布下的大阵，我只需要一颗星辰的注入，加上一点人间的变化，就能化解。”

轻飘飘的浮于空中，被清风吹散。余墨的心中也有一句话尚未说出，他看到了赵离的命运异象，有一张大手在操控着她来到这里，如果是赵启的到来是先皇与他的选择，那么赵离又会是谁的安排。

当朝阳升起，神圣的金光铺在城中每一个人的铁甲之上，这一刻。

日出晨光透金甲，荷尖朝露砺长枪。

赵启登上城头，看着红火的新日，拔出手中的宝剑，看向大军。

“诸君！此战，定当无往直前。无论你们身边的将军、挚友、师尊任何人陷入尘埃，请不要停留，在这场战争里，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支孤军。”

高高举起的长剑在光芒的照射上，竟有日月山川的虚影浮现，世间万物、飞沙走石都仿佛刻入其中，透过赵启的光辉愈发闪亮，这支孤军早已融进了赵启背后的光，唯有向前，浴血。

“必胜！必胜！必胜！”震耳欲聋的呼声响彻天地，睥睨无双的军魂已然产生，无数的阵纹在高空浮现，每一面铁甲之下都是无畏的目光。

祁门是一座孤岛，这是一支写进死亡的孤军，但他们仍要妖族知道、要天下知道，黄泉并非绝路，死亡并非归宿。

镇守府西侧别院内，李尧望着这熟悉的院落，走走停停，他并不是来寻旧，而是在等着一个人。

护着一个人。

只是她还未曾回答，每每当她出现，他举世无双、冠绝天上天下的识天之术竟毫无作用。

私心一旦产生，便不会消失。李尧轻叹一声，一点灵性之光绕过长长的廊道，掠过葱郁的古树，笔直的进入正在临摹李尧交予她的书卷。

“这次，定让他大吃一惊。哼！”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赵离沾沾自喜，非常的满意。

随即又回想起他今天的问题，以及那般出阁的举动。

少女的心思犹如失去了触角的飞虫，在空中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

.......

就在赵启整顿大军之时，余墨竟来到了周天星辰之中，环视着左右这些数息的气机，余墨的眼神有些暗淡。

他的手中提着一壶酒，向着空中一挥，此中美酒竟被几颗星辰分食。

“诸位，墨此行来借点东西。”空荡荡的周天之中，余墨的声音充斥着。紧接着又是一口烈酒闷入。

“我已经找了能够承载时代的天子，或许此间之后在不需要儒圣了。”声音中带有一丝悲凉，但更多的还是庆幸与满意。

听着余墨的话语，这围绕着的星辰竟绽放着奇异的神光，仿佛正在回应着余墨。

紧接着这些神光通通进入余墨体内，下一刻，余墨睁开了双眼。

无穷的浩然之气释放，白色的光辉布满了这篇星域。

第八境的余墨，才是真正的余墨。而那个在第八境中走到尽头的余墨才是当之无愧的儒家圣人。

随着余墨的步伐缓缓离去，爆发而出的气势愈发惊人。

“云啸九天鹈鹕饮，墨染星辰云水间。”

口中喃喃自语，这是他的本命词。五百年前的余墨用一半的修为和儒家气运保住了先皇至理，藏在鲁石山中。

五百年后，余墨向儒家诸圣借来气机，重返至圣之境，修回第八境。

除了他这世间再没有“人”知道这个代价，也只有余墨无惧这种代价。

儒圣归，风起，余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