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轻轻叹息,他可以死,但赵雍不行。
眼见余墨意已决,风啸也不再多言,他们之间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接下来再也没有人能够扰乱他们,想来那个老怪物也不会让人来打搅他们。
两人之间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较之之前更加恐怖的气息碰撞,风啸的死寂之力与妖皇落羽的烈焰融合,一道道刺人骨髓的冰蓝色火焰漂浮在他身边。
这些美妙却危险至极的火焰中仿佛都是一片世界,无数的怅鬼和凶兽被镇压。
“无始无终。”
风啸举天按天,一瞬间,空间仿佛被这冰冷的火焰冻结,时间在害怕的逃离,万物的一切都在此中寂灭,又在此中新生。
无尽的死寂之气化为一掌参天大手,掌心却离奇的有着一股新生之意。
但新生需从死亡轮回。
余墨看着向自己杀来的风啸,浑身浩然之气迸发,从诸天之上,竟飘下一张戒尺,落在余墨手中。
只见余墨虚空一拜,紧握着这根戒尺,其中如有上古圣贤诵读传道之声。顿时,天地之间的死寂之气被一扫而空,儒家学说响彻天地之间,众生都在听道,万物都在领悟。
待到这漫天的异象缓缓结束,风啸所凝练而出的漫天冰火消散。
“上古诸圣。咳咳,真是令人着迷的时代。”方才上古诸圣的传道之声中的无上威力,近乎被风啸全部抵抗下来,但这股力量太过强大,让他还是受了伤。
余墨却被风啸所惊到,就连上古诸圣之威力都无法将风啸彻底击败,难道妖族确应入主中原嘛。
戒尺的力量近乎消失殆尽,自己体内众圣牵引的众星之力也在不断蚕食着自己的生命,如今的余墨当真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翁了。
虽然在他的刻意掩藏下,赵启等人没能看出余墨的不支,但这瞒不过风啸。
与妖皇落羽融合后的风啸有股妖异的气息,倘若从前是个豪情万丈的妖王,那么此刻更像一个独断天下的帝王,一举一动之间,都是孤高傲慢姿态。
悠闲的步伐缓缓的向余墨走来,直至跟前。风啸却没有继续出手。只见他大手一挥,外界便再也看不见其中景象,包括天上。
“老友,再喝一杯吧。”凭空出现的石桌摆在二人之间,风啸无奈一笑,对于他们二人而言,此酒过后,便有生死之分了。
“你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脾性,风啸,你的想法是对的,但...”余墨摆了摆头,正要继续说下去,一抬头却看到了风啸那意味深长的笑,不由得内心自嘲,也不再多言。
阴云中的余墨不再是那个忧国忧民忧天下的儒圣,而是一千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浑小子。无人知晓两位生死大敌的谈论,仿佛能听到阴云之中的朗朗笑声,和打趣的骂声。
有时候,最惺惺相惜的恰巧就是与你对峙多年的敌手,醇厚的酒香被停歇下来的狂风余力卷起,直入九霄。
此时的祁门,日月隐去,群星黯淡,泛着暗红色的黑覆盖着这片大地。
这一丝酒香不断扩散腾转,竟好像,听取日月浮现醉声一片,重见周天星辰熠熠生辉。
余墨整理好衣衫,回身环视着大魏的山河,又疑惑的看向西侧别院,最后将目光直直的放在赵启身上,慢慢的走出了阴云,向着新生的阳光走去,但那酒杯却未曾取出,随着这片阴霾的云朵消散而消散。
时有落泪折光,唯愿人族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