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陆白默默看着这张漂亮的脸，心说这样脆弱的人会是他想的那样吗？她看起来才像是最受伤的人。
承诺吗……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陆白在据点外，小筑堂玩家摆的冰柜小摊旁，要了根奶油冰棒。
把冰棒凑到脸旁解解暑，咬了一口透心凉。
走进据点内。
陆白忽然问道：“你想要什么承诺？”
说着，陆白把冰棍递向宁圆圆，宁圆圆微微摇头道：“什么承诺都好，我只是不希望师兄在听完这些后，就……”
宁圆圆抬起手，手里握着被陆白包在油纸里的药丸，眼巴巴地看向陆白并把药丸递向他。
“……”
陆白咬了口冰棍。
冰得他牙齿打颤直呲牙。
见陆白没有回应，宁圆圆回过头缓缓道：“我尽量长话短说，和徐阁主其实有些利害关系，我也确实一直想拉拢师兄加入我们……”
“我们？”
和宁圆圆进入夜宿的房间后。
陆白轻轻关上房门。
看着站在房间中央有些局促的宁圆圆。
有些话不用宁圆圆特别去说陆白也都知道，但他隐隐觉得，似乎接下来圆圆的话会成为一颗重磅炸弹。
大概是他根本无法接受的事！
“师兄你对恶物怎么看？一定要歼灭而后快吗？”
“啊，嗯，大概吧？”
“如果我不过来，师兄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今早是进山屠戮恶物了吗？”
看着宁圆圆的大眼睛。
陆白有些别扭。
最后那句话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是错觉吗？这语气也太怪了！
第一次听到别人提及恶物是这样的语气，甚至在宁圆圆身上，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异样感。
“你这是怎么了？”
陆白摇头微笑道：“今早进山是为了别的事。”
宁圆圆又问道：“难道不是屠杀恶物？”
陆白点头：“当然不是！”
宁圆圆表情有些失落：“师兄连这个都要隐瞒吗？明明我都打算坦白了……”
关键今早确实不是……
唉，怎么这么麻烦啊！
这女孩……
陆白无奈道：“我既然在这里求生存，当然要把潜在威胁排除！灭杀邪祟恶物这也是很自然的事啊？”
宁圆圆抿唇道：“那么这件事做了多久了呢？”
陆白沉默片刻。
仔细思索后，开口道：“从荼蘼山庄被灭门的那天晚上，也是醒来后的白天开始就一直在做了。”
“果然啊……”宁圆圆叹气道：“莫掌门也是这么推测的。”
“莫掌门？”
“莫掌门说，一直在山里屠杀邪祟的人，很可能就是师兄你……”
陆白的表情变得异常淡漠。
莫掌门！
莫如修！
这个人早死了！但似乎还一直活在所有人的话语里！
宁圆圆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陆白背脊汗毛倒竖无比心惊，他不知道面对这样的话应该作何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宁圆圆。
陆白把冰棍扔进垃圾篓里。
“师兄啊……”
“你说。”
“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陆白看着垃圾篓里的冰棍，缓缓抬头，忽然笑道：“我在想，你可真会开玩笑啊，哈哈哈。”
“我没有开玩笑哦……”
“……”陆白表情逐渐冷淡。
随后又笑了下，轻声道：“这么说的话，难不成你和那位莫掌门一样，也是类似能变成邪祟的人吗？开什么玩笑啊？我还不知道你吗？咱们一起生活过那么久……”
“就算你跟莫掌门一样，你是什么时候联络上那些家伙的？这些能变成邪祟的人也有私下联络吗？难道说有很大一批人都是这样，并且相互间不仅有联络而且控制着邪祟的动向？”
陆白几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这时。
宁圆圆淡淡道：
“这些事情解释起来非常麻烦。”
陆白：“……”
宁圆圆忽然粲然一笑：“师兄总是好奇些有的没的啊，那些事情重要吗？你不好奇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
陆白道：“哈哈……这个……”
宁圆圆缓缓靠近陆白。
站在离陆白不到半尺的位置上，抬起头看着陆白的眼睛。
距离如此之近，陆白看着那双眼，几乎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屏住呼吸最高限度提高警觉性。
下一刻。
宁圆圆忽然拉开衣襟。
陆白眼神定住了。
在正常人锁骨的位置上，宁圆圆的皮肤缓缓绽开，皮肤下方的整个胸前都没有皮肤包裹，一眼就能看见肋骨残缺不全脏器全无的躯体里侧，紧挨着脊骨旁肋骨附近的皮肉完全黝黑。
陆白忽然鼻尖有些酸酸的。
不是被吓哭了。
而是看到宁圆圆那近乎悲伤的黯然神情、和完全与正常人不同的躯体，让他想起一些美好记忆。
“我已经不是人了……”
宁圆圆凄然微笑。
陆白沉默着。
缓缓闭上双眼，心跳速度仍在加快，完全压抑不住的情绪波动，同时对宁圆圆也完全失去了防备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