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问吗?”马长楚不想骗人,但是这样的破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宣扬的。
女先生认识马长楚十几年了,马长楚是什么性子她还是知道的,见她神情怏怏的,事情必然不小。“行,山里你也不陌生,你的房间还给你留着,不过你这几个丫环就跟你挤一挤吧,我可没有多余的屋子了。”
“多谢!”马长楚道了一声谢,带着往之前住的房间走去。
对面的男人笑道:“明明高兴人来看你,偏偏说那样叫人误会的话。”
“臭丫头,我说我够冷清的了,她倒好,比我还冷,有事就知道找我,没事连看都不说来看看我,她做得,我还说不得了?”夫妻之间用不着藏着掖着的,女先生傲骄地说着,男人摇了摇头,“能让一个人连自小长大的家都不想呆,此事不小。”
女先生瞟了丈夫一眼,“那又怎么样,她又不是没主意的人,既然上山住下了,自有她的打算,用不着我们操心。”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提升她画技的机会吗?”男人颇是无奈地说,女先生一顿,“大悲大喜大怒,都对画技有益,只要迈过那个坎!”
男人再次提醒,女先生转头看马长楚离去的方向,“她的舞已经入了至境,只是画就差远了,我总觉得她的画不像她的舞那样充满了感情,而是只拥有她克制的一面。”
点点头,男人也同意这一点,女先生上前一步道:“大悲大喜大怒,你看我这徒弟像是那样的人吗?”
“克制到了极至,爆发出来的感情如同洪水猛兽。”男人笑着说。
女先生眼睛立刻亮了,丢下手中的棋子,“我去看看,你自己下吧!”
男人……这就是传说中的来了徒弟,丢了丈夫?
完全无视男人的表情,女先生倒是高高兴兴地走向马长楚的屋子,四个丫头在那里收拾着,马长楚坐在窗前发呆,这还是女先生第一次看到马长楚露出空洞茫然的表情。
女先生心里咯噔地一跳,坐到了马长楚的身边,“怎么,外面的树长花了,让你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说,人为什么那么丑陋呢?”马长楚收回了目光,问了女先生一句。
听到这话,女先生耸耸肩道:“有丑陋,所以美好才会显得特别的珍贵啊。就像老子道德经里说的,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凡事皆有两面性,端看你看到的是哪一面,又希望面对的是哪一面。”女先生拍拍马长楚的肩膀说,马长楚道:“突然觉得,以前什么不在乎的时候挺好的。”
“你有真正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吗?”女先生这么一问,引得马长楚惊醒,是啊,曾几何时,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过吗?不是的,一直以来,她不是不在乎,只是装作不在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