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巷前,三方人马对峙,一方穿着丧服的,手里拿着刀枪剑戟,一方穿着红色喜庆的侍卫服,手里拿着斧钺钩叉,还有一方仅有两人,一前一后,后者环抱双手不动,前者是一少年。
赵小二目光凝重,他随着燕极乐学了十几日武功,此时已经强到隐约看见九品武者的背影,气的某燕姓侠客连“孺子不可教也”这种酸话都说了出来。他十分怀疑舟川的夫子是否在他进学堂之后,才变得惹人嫌弃。
他腰上有两根木头,一根有些裂痕,是翠儿送给他的木剑,斜挎在左边,一根是普通的断枝,随意的挂在右边。小二左右拔出右边的木棍,气势逐渐上涨。
对方约二三十人,他看不清对方的实力,但是也无需看清,他只需要清楚自己的武功高低。赵小二跨出一步,惊的三十号人马瞳孔紧缩,只见那少年不再前进,反而回头对着那无趣的青衫剑客道:
“燕叔,来帮个忙?”
“说。”燕极乐懒得看他。
“帮我把他们撂地上,排一圈,好听清楚我的道理。”
仲夏的天气过于炎热,热的三十几名壮汉脸色通红,汗流浃背。
“老子看这小子不爽很久了,先弄死他,我们再打!”
“乳臭未干的玩意,敢来吓唬你爷爷,看刀”
一群人叫嚷着,就要上前,多到身影压的小二眼前一黑,然而他丝毫不在意,目光平静。
“哈哈哈”连续不断的笑声,形成音浪,压弯了草木,排山倒海,震散了黑云,逼迫的众人连连后退,捂住耳朵,内力不深者,更是七窍渗血,瘫倒在地,这一会,就有七八人丢下兵器,晕了过去。
燕极乐停下笑声,看着小二满是欣慰:“你倒是不死板,与我年轻时也有几分相似。”
小二也笑道:“打小刘妈妈就教导我,没人愿意听我讲什么道理,除非先捆起来,现在我拳头不够硬,只能借燕叔的拳头震个场子。
说完,向前走去,对着惊恐的众人说道:“现在各位大侠能否听我一句,以和为贵?起码约个场子打,不要伤到周围的花花草草。”
“伤你吗的花花草草,你几岁?学人讲道理,老子一巴掌给你开个瓢!”一个穿着丧服的壮汉,从人群中走出,似要对小二动手,又看了眼燕极乐,终究还是忍住了,继续说:“老子今天给我娘办丧事,这群猪猡娶媳妇不说,非从我们孝子孝孙面前过,受我们的跪拜,我不拆了他的婚台,决不罢休!”
“你办你的事,我们办我们的,你爱往我们这方向磕头,我还能拦着你?”一名侍卫,被人搀扶着朝壮汉骂道。
“奶奶的,兄弟们抄家伙,干死这群猪猡!”丧服壮汉对着身后喊道。
眼见两方又要打起来,小二大声开口:“我已清楚两方皆有怒气,不如这样如何,今日我站在这里,受你们的怒气,凡有怨者,皆可朝我出拳,我不还手,但出拳之人,此后再不能追究此事,如何?”
“你非要管这闲事?”壮汉盯着小二,道:“你走你的,稍后我自有谢礼。”
王府中此时出来一个老者,朝着小二拱手道:“王府管家见过少侠,少侠豪气干云,老朽佩服,但我们与这金家仇怨已久,怕不是少侠能解决的。”
燕极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出戏,尽管有他做靠山,这群人仍旧不买小二的账。
“今日事今日毕,我或不能化解两家仇怨,但今天的事情,遇到了,就不能不管,你们两家都有酒宴再办,不如听了我的建议,化了今日的怨气,至于往后如何,我不在,也管不了。”小二看向老人。
沉默片刻,壮汉道:“既然这位少侠有意说和。”他看了看青衫剑客,而后抬头看天道:“那兄弟们,有气的就去找少侠讨教,注意分寸,不许动兵器。”
王府管家听言,亦松口:“就如少侠所说,今日事就这么算了,至于向你出拳,老朽就当玩笑话,但容我倚老卖老劝你一句,凡事还是量力而行。”说罢,领着众侍卫回门,修补好损坏的部位,奏乐再起。
而丧服壮汉却露出不满,欲阻止手下众人,却有一个莽夫站出来问:“那小子,我这拳单身四十年的功力,我怕一拳打死你。”
小二笑道:“但请上前,不必担心燕叔报复,我说话自然是算数的。”
陆陆续续又有人将小二围了起来。
只见先前说话那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二近前,鼓气,提拳就打,对着小二的脑袋,大力夯去。
第一拳结实的打在小二脸上,拳头比脸盘子还大,整个拳头陷入了面皮里,再拔出来,那脸蛋又如鹅毛枕头一样恢复原状,露出一脸笑容,道:“有点疼,但是还能坚持,你还气吗?可以再来几下。”
壮汉听闻,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拔起拳头再朝着小二的脸打去。
第二拳:“不够大力!”
第三拳:“没吃饭吗?”
第四拳:“你是不是个娘们?”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壮汉,只见他双手交替,拳头如疾风骤雨般落到小二的全身,足足打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手,弯腰,屈膝,看着自己发红的双手,老泪纵横。
“就这?还有吗?”恶魔的声音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