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
格温高声呼唤着。真奇怪,剧院坐落于车水马龙的百老汇,可发生了如此规模的恐怖袭击,街上依然一片歌舞升平。来来往往的人群依然一片安好,在她不远处还有一对小情侣激情拥吻。就好像,以剧院大门为界,大门内外被分成了两个世界。这种割裂和冲突让她发蒙,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判断哪边才是真实。
“打扰一下,你有看见过有人从这里出来吗?”
“是一个穿着像西部牛仔的女人,不是演戏。”
“那个男孩穿的棕色西服,戴个眼镜,看上去跟个书呆子一样。”
“好的,谢谢。”
她穿梭在人流中,凌乱的模样和漂亮的礼服引得人们纷纷侧目,可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又不约而同地摇头。
又一个飞叶子飞大了的人,自从国会老爷们通过那该死的大麻合法化以来,毒品的受害者年纪就越来越小。看看这个小姑娘,她最多才十八岁,还风华正茂呢,就这样疯疯癫癫了。剧院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可能发生恐怖袭击和绑架案,在街上都能听到里面的歌声。这是百老汇,又不是双子塔,干嘛袭击这里。
格温·史黛西停下了脚步。她的鞋子严格意义上不是高跟鞋,但绝对算不上平底鞋,穿着这样的鞋再搭配上礼裙进行奔跑几乎就是要了这个年轻女孩的命。
“该死的彼得,该死的哈利,该死的……”她的低声咒骂戛然而止,因为她一时之间找不到下一个该咒骂的人了,半晌之后她才犹豫地说出,“该死的苏秦。等这一切事了,你们得赔我的新裙子和新鞋。”
她扶着墙壁弯下腰,也顾不得墙角的尿渍的骚臭味。在一声刺耳的“呲啦”声后,体面又华丽的裙子被她撕开丢在地上,鞋子也被她扔在那里。还好她的底下穿着裤子,乔治·史黛西是名虔诚的清教徒,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干什么放浪形骸的事情。
“彼得!”她重新迈开步伐。
女孩的努力有了回应,在因为喘气而分神的瞬间,她发现了地上的一块棕色布料。市政没来得及修复的螺钉上正挂着和彼得衣服一样的布料,还隐隐透着血迹。血迹的方向指向了昏暗的巷子,女孩没有犹豫一头扎进了黑暗。
在穿过一堆泥泞、恶臭和污水后,女孩终于到达了终点。那是一间地下室,像是很多刚摆脱无家可归的美国“复产者”居住的地方,有些地下室甚至被分割成上到十平米,下到两三平米大小的空间出租。
女孩深深地吸了口气,脚掌正在隐隐作痛。在环顾周围一圈没找到能被当做武器的东西或者求助的人后,她决定单枪匹马闯入——乔治教导过她这样很愚蠢,但朋友大难临头,她不能见死不救。女孩将耳朵轻轻贴在铁门上,谢天谢地,足够薄的铁门能让她听到一些动静。
“伊内兹·坦普尔,注意你的态度。”说话的人即便语气严厉,但措辞依然文绉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