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是这么的……霸道吗？”

穆天泽走了后，他丁雨眠忍不住开口，而穆宁雪却摇了摇头：

“与其说是霸道，其实更应该说是冷静的可怕，无论什么情绪都无法影响他的判断，事实从来不会因任何任何人的个人意志而转移”

就像如果真的给她两个选择，一个是背负那些罪恶，陪少年走下去，一个是拒绝登神之路，她绝对会在万般犹豫中选择前者。

她并不是白莲花，那些社会最阴暗的残酷她都知道，也亲自做好了迎接的准备，从杀戮，到抢夺碎片，她都能做到，因为她自己早就做好了被杀，被抢夺的准备。

甚至她和那些失败者还不一样，她失败的代价，唯有死亡。

她知道穆天泽的目的，想让她明白那个残酷的道理，做好一个善良的女孩平白无故就要因她而死的准备，不让这件事情成为她的心魔，让她无法越过那道天堑。

“我其实很感谢他的信任，他从没有隐瞒我什么，没有去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告诉我，更没有一股脑将所有东西塞给我，不问我想不想要”

“他总是这么高瞻远瞩，远到我都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我不断回顾他的话，才能从其中看到一丝我自己未来的影子”

穆天泽总是逼她做好最坏的准备，免得最坏的事实突兀的降临在自己面前时惊慌失措。

就像没有那场令人恶心至极的杀戮，她不可能有勇气去自己收集刹弓的碎片，绝对会在中间狠不下心，或是困在那些人绝望的咒骂声中走不出来。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你也真的很爱他”

丁雨眠看着穆宁雪那美到极致的脸庞，和那温柔的眼睛，有些自卑，也有些羡慕。

“你看出来了呀”，穆宁雪捋着自己的额前零散的银丝，对丁雨眠笑了笑。

“嗯，看出来了”

丁雨眠微微颔首，“难怪你愿意跟我分享他”

穆宁雪之前的意思她当然懂，作为心灵系罹灾者，她可以轻易捕捉到别人的心灵波动，因此她才会跟着穆天泽，那无善无恶，就像阐述事实一般的平淡之心，根本就没有一丝遮掩。

“你们心灵系的都是怪物吗”

穆宁雪不禁吐了吐舌尖，这都能被察觉到？

“怪物么，算是吧，从小我就能听到周围人内心的声音，只不过后来我自我封印，变成了只能感知周围人的恶意”

“抱歉啊”，穆宁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对丁雨眠歉意地微微低头，那种感觉，绝对不好受，尤其是还能清晰地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直触别人内心最深的阴暗，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呢”

丁雨眠撑着侧脸，没有掩饰自己的感情，也不需要掩饰，

“一个美到‘我见犹怜’的倾城女孩，可他却没有任何阴暗的心思，连占有欲都不曾有，对你只有美好的期待与信任”

她说罢就轻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她就没有这样的运气呢？

“有时候真分不清楚你们两个是更幸运呢”

穆宁雪这样的女孩，固然世间罕见，可要认真寻找，还是会有那么些的，但穆天泽那样的人，真的还有第二个吗？

说实话，她从未见过那么强大、干净、纯粹的内心世界，只是一眼就快让她沉迷，再也移不开目光。

“你同样也可以变得幸运”

穆宁雪认真的看着丁雨眠的眼睛，像是在展现自己的诚意，这并不是客气或其他什么坏心思，就是单纯的认可了眼前这个女孩。

“我？我就算了吧”

丁雨眠笑着摇了摇头，“他对我没有心思，我也同样不想奢求什么，能做他的队员，能和你这样纯粹的人成为朋友，我就已经很开心啦”

但她忽然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双掌合十：“对了，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

“什么事？”

“你跟他到哪一步了？”

“你在胡说什么啊，不理你了”

穆宁雪别过头去，俏脸红得似要滴血，她没想到丁雨眠居然如此大胆！

可她也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思考着到底到了哪一步，除了最后一步其他都做了？那也不算吧，还有很多事情她都没试过，但她却早就与穆天泽‘坦诚相见’了，当时那大胆的行径，也就当时的氛围恰到好处，现在让她再来一次，她是绝对不敢了。

此刻穆宁雪大脑一片混乱，额头都快蒸腾起一片雾气了。

“果然呢”

丁雨眠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一切都跟她的猜测一样。

“果然什么？不对，你又在偷听！”

穆宁雪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心声又被听了去，满脸的羞愤，瞬间扑向了丁雨眠，在一番上下其手后，令其露出了战败的狼狈模样，活动室内一片盎然春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