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他们终于回到了营地。斡离不将张婉儿扶下马背,李纲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说道:“大叔不要回去了吧?”
斡离不笑着看向两人说道:“我的羊还在那,我得回去看羊。”
“那里连个帐篷都没有,你怎么睡啊。”张婉儿关心地问,斡离不看着她这么关心自己,笑着说:“我们放牧人常年在外,都是这样睡的。”他两手把斗篷拉了拉,整个身子都包裹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斡离不快马加鞭,异常兴奋,他的心中多了一份宁静和温暖,更多了许多的斗志。
由于李纲酒劲上来,一进帐营就倒在榻边呼呼大睡,张婉儿忙着向义父解释,之后艰难地把李纲高大的身材往里推了推,才回到自己地铺上。
第二天很早,李纲就听到营帐外有嘈杂声和羊叫声。看看还在懒睡的张三,想必昨晚玩累了,再给他睡一会儿。
他走出帐外查看,就看到一群士兵围着一群羊在议论着什么。
斡离不见到李纲,忙向他招手。原来斡离不是给营地送羊来了。
“昨天说过的,要送你们几只羊,虽然不多,就当给战士们打打牙祭。以后我在这一带放羊,大家不要为难我,一个放牧人真的不容易啊!”斡离不边说边把目光投向围着的士兵,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督军也赶来,向李纲问了情况,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这女真人给大宋将士送羊来了,真是受之有愧,不过你放心,以后你在这一带放牧,宋兵绝不会骚扰你。”督军看着三十多只羊,爽快地答应。
伙食房战士纷纷把羊赶到灶台处,忙着宰杀。今天大家可以改善伙食啦!
当李纲热情地招呼斡离不来自己的营帐时,张婉儿还在呼呼大睡。
斡离不一看,怎么让一个女子睡在地铺上,他不解地小声问李纲。
李纲笑着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张三,解释道:“大叔是不知道,此人睡梦中的拳脚功夫很是了得,前些日子跟他睡,要么自己滚下床,要么被他踢下床,更可恨的是,在你熟睡的时候,他会一脚踢到你肚子上,疼得你想把他拎起来揍一顿,他倒好,睡得跟个小猪一样,完全没反应。”
斡离不听完,不由得也跟着李纲笑出了声。可仍不见张婉儿醒来。斡离不走到张婉儿地铺边,看着她四仰八叉的睡姿和脸上可爱的模样,心中暗自好心,李纲没认出他是个女子,真是自己的福分。
他笑着小声问:“他要睡到什么时候呀!”
李纲也走来,凑近张三耳朵边大声说道:“父亲巡视回来啦!”
突然间,张婉儿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子胡乱穿衣。嘴巴里还嘀咕着:“现在才几点啊,都不让人睡个安稳觉。”
两人看着她混乱把衣服穿好,都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婉儿听到笑声,睁眼一看,两个大男人正俯视着自己。
休不休?张婉儿大叫:“你们竟然趁机嘲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一只脚穿着鞋,一只手拎着另一只鞋就要去打李纲,李纲忙着躲让,斡离不看着他们在营帐里打闹,也是跟着大笑出声。
“小五又在瞎闹啦!”帐外传来义父低沉的声音。
李夔进来一看,张三只穿了一只鞋,护具都没有带上,宽大的袖口耷拉着,仿佛就是空的,根本找不到手在哪,头顶上的头盔歪抗着,像足个逃兵。
帐篷里多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李夔压低声音对着张三说道:“你看看这样,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梳洗,给大宋丢人。”
斡离不笑着说道:“大人不必见怪,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张婉儿一听,斡离不再给自己找台阶,忙行礼道:“父亲大人早安,大哥,大叔早安。”
李夔也听说营里有金人送来羊,现在再听本人解释一番,加上儿子昨晚醉醺醺的回来,也就相信了此人是放牧人。
昨日因为李纲喝了酒,李夔这次巡视到的很多政务都没有记录,他也有很多想法要和李纲讨论,几句攀谈后,张婉儿识趣地拉着斡离不出来。
“大叔,我陪你去放牧去吧?”张婉儿很向往地说。
“好啊,求之不得。”一夜未眠的斡离不听到张婉儿这样说高兴地回答。
走到自己的马前,他笑着说:“我们女真族人,无论男女,个个都会骑马,来,我教你。”斡离不甘心地看着张婉儿。
张婉儿昨天吓着了,连连摇手,再也不靠近马儿。“我又不是你们女真族人,我不要再学骑马了。”
斡离不见她实在退让,一个飞身跨到马背上,纵身一捞,又把张婉儿捞到自己前面坐下。
现在是大清早,两人骑在一匹马上,实在招眼,张婉儿急着说:“快放我下来。别人看到了,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