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儿一路打听,走走停停,终于回到了无锡。此时的无锡早已不是她走之前的寒冷凋零,而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张婉儿快马加鞭,异常兴奋赶到山谷中,她来不及欣赏林中的景色,这一刻,她想立刻见到他远远就看到山头上有个人弯腰在挖着什么。
她大叫:“大哥!我回来啦!”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就看见山头上的那人站直向张婉儿这边看过来,随后,那人像不要命似地朝着张婉儿的方向飞奔而来。
张婉儿知道,他就是她一路上想念的李纲——李大哥。
马车停住,张婉儿跳下马车,看着近在咫尺的李纲还在奔跑,他的长衫在风中舞动,树枝刮破衣服,他全然不顾,两手撒开,向百米冲刺一般朝着张婉儿这里跑来。
张婉儿眼里噙着泪,笑着喊道:“你慢点,小心摔着。”然而,话音未落,李纲便一个踉跄,摔进了一条小沟里。张婉儿急忙冲过去,紧张地问道:“大哥,有没有摔伤?”大声说道:“,大哥,有没有摔伤?”
李纲坐在地上,一把抱住了张婉儿,把她深深地搂在怀里,嘴里不停地说道:“五弟,五弟,你终于回来了。”
他已经长出了山羊胡子,他不停地用嘴在张婉儿的脖子处呢喃着,也听不出他说什么。
“哎哟,你的胡子戳着我啦!”张婉儿大声说道。李纲停住,继而拉直张婉儿,让他正对着自己。
“五弟,你真的回来了,我就说,你会回来了”李纲眼都不眨一下地盯着眼前的张三。
他惨老了许多,脸也变黑了,特别是长了这胡子,看上去根本不像十九,二十岁,深凹下去的脸颊和黝黑的肤色以及那不协调的胡子,感觉像现代人的三四十岁。这半年不见,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纲看着眼前的张三,个子似乎长高了一些,但仍然很瘦弱,之前的衣服现在看起来正好。他依旧脸色红润有光泽,看来在家和亲人团聚得很是开心,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开始还能看点书,作首诗,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根本读不下一个字,拿着书只是习惯地朝路的方向张望,盼望着他的出现,兄弟们每次进山来,他总是看看后面还有跟来的吗?三弟摇摇头说:“哥,这个张三不会来了,他肯定找到他的家人,不愿再回来了。”,李纲总是摇摇头说道:“他回来的。”,他常去给自己种的松树浇水,数着树过日子,每挖一个坑,他就想着他们相处时的每一个瞬间,渐渐地,挖坑种树,浇水,成了他和张三对话的时候,有时下雨了,他也会撑着伞站在雨里,想着和他一同赏雨。欣赏这寂静的山谷,聆听鸟儿的欢笑,风儿吹过林梢的声音……
“五弟,你真的回来了,我就说你会回来的。”李纲再次重复着这句话。
张婉儿流着眼泪说道:“是的,我回来了,可你为什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啊!”
李纲再次搂过张婉儿,说道:“不是折磨,是想你想的。”
他们二人坐上马车,朝着茅屋驶去,李纲要去赶马车,张婉儿笑着说:“别小看我,我现在可是赶马车高手了。”说完,她扬手一鞭,马儿四蹄飞奔,迅速朝着茅屋奔去。
不多时,马车便抵达了茅屋前。李纲率先跳下车,急切地推开屋门,张婉儿紧随其后,两人一同走进这久违的家。屋内陈设依旧,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许久无人居住。
李纲开始忙碌起来,打水、扫地、生火,他一边忙着打扫一边眼睛盯着张三。张婉儿笑着说:“大哥,我来吧。”
李纲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半年里,李纲一定过得非常辛苦,但他从未放弃过等待自己的归来。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所有的等待和思念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吃饭的时候,李纲一直都在给张三夹菜,张婉儿看着自己一碗的菜,嘟着嘴说道:“你自己看,菜全在我碗里啦!”
李纲一看张三碗里,真的全是菜,他又笑着从张三碗里直接夹了塞到自己嘴里。
饭后,李纲为张三倒上一杯茶,茶香四溢,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张婉儿握住李纲的手,眼中满是感激:“李大哥,谢谢你一直在这里等我。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过得很不容易。”
李纲摇摇头,微笑着说道:“五弟,只要你回来了,一切都值得了。”
夜幕降临,张婉儿和李纲坐在茅屋前的石阶上,望着满天的繁星,心中充满了宁静与满足。他们知道,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简单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