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院子里,白娡用皂角搓洗自己衣服,这里没洗衣机也没自来水,北地缺水,大户人家花钱打井,或是有讲究的从城外山上运泉水回去;平民凡是用水需得去城里少数几口井里吊上来,平日里每天出门挑水回家倒进水缸,用的时候从水缸里舀,故此是能省则省,白娡已经好几日不曾好好洗澡了,只能用湿布擦洗了事。
等她洗完衣服天色已暗,晚饭喝了两碗菜粥,便回房拿出今日买的胭脂水粉开始折腾自己。
对着模糊的铜镜,先扑上厚厚一层深色粉遮盖白皙的皮肤,脖子也抹上;然后拿出黛粉与浅色粉调和下,用来涂在两颊两侧下方,造出阴影效果,使脸蛋看上去更瘦削些;又用红色胭脂涂抹两颊,看上去土气不少;接着用毛笔画出蜡笔小新一样的粗眉,再在脸上点许多小黑点,额头红痣抹黑,最后狠狠心拿剪子剪掉了长长的睫毛。
“你这是做什么!”李杏儿目瞪口呆。
“把自己弄丑点少点麻烦,我看这个留仙县不比芈县风气和顺,还是小心为上。”
李杏儿眨巴眨巴眼:“你……你折腾自己过头了呀,好好的脸蛋弄得这么丑不心疼吗?”
白娡耸肩:“没关系,睫毛会长,脂粉可以洗掉的啊!在这样阶级大于人命的年代,美貌是罪过,除非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
“女儿家还能比男人强了去?女孩儿还是要嫁人的,你嫁个大官儿不就不怕了吗?前头秦郎君身份太高你拒了……你可真是怪人,别人羡慕你外貌还来不及,你倒好,胜似毁容……”李杏儿喋喋不休。
“好啦好啦求你别再念经啦……”白娡对着脸盆洗去妆容,一面向李杏儿求饶。
俩人打打闹闹一番睡下,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白娡照例打坐运功,只觉得身体似乎到了一个临界点,内力似热水般即将沸腾又偏偏没到温度沸腾不起来,因此心境不静,练习剑招也总不在状态。她干脆放弃晨练,放松心态来调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