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道阁中处处栽种桃树,此时满阁芬芳,再加上书院式的装饰,足称的上景色奇美。
路上学生看到景澜,纷纷向其问好,景澜也一一回礼。
景澜继续说道:
“我们先去登记,然后为你分配宿舍……师傅他们都已定好,往后三年,你都要在此度过了。
我忝为授道总执,如果有不适应的,都可以来找我。”
魏平渊连忙感谢。
二人走过弯弯绕的阁中长廊,共同登记了魏平渊的信息,景澜才领着魏平渊向深处走到了一处院落。
“平渊师弟,此处是学生宿舍,咱们授道阁学生宿舍向来是四人一舍,都是与你差不多大的学生,你要与……”
景澜本习惯性地想说出师兄弟,但想到魏平渊与自己同辈,便改口道:
“与同窗们多多交流,也能增长知识见地。之前登记信息时,已有杂役为你准备好床褥了,你入住便可。”
魏平渊听到要与别人同住,心里微微一紧。
二人说着,已走到甲五号宿舍前。
景澜推开甲五宿舍门,此时正是授课时间,甲五宿舍内并无人在。
四张床铺摆放整齐,三个床铺上均有物品摆放,只剩一张,看来那最后一张便是自己的床了。
景澜又为魏平渊指了指学堂和食堂所在。
景澜看了看天色说道:
“还有一事,在你之前不是没有真传弟子来授道阁学习,但这一次,除却孟阁主、我和登记弟子,无人知道你是真传弟子,因为明和师伯希望你多接受历练……”
魏平渊虽还年幼,但他已能懂自家师傅想让自己以寻常学生身份在此学习。
“我知道了,景澜师兄。”魏平渊答道。
景澜点点头,
“算算时间,此刻学堂应该快要结束白日授课了,稍后还有晚课,你可今晚参加授课,也可稍作歇息明日再去。”
“多谢景澜师兄!我把东西放下便去学堂。”
魏平渊学着师兄们的样子行礼说道。
他虽然心中仍有包袱,但也想尽快学习更多东西,不愿再等。
景澜笑着点点头,露出了为人师者的本来面目。
“求道若渴,孺子可教。”
景澜引着魏平渊走向挂着“百年磨剑”牌匾的学堂,正是今年的学堂“磨剑堂”。
等二人到时,日课刚刚结束,宽阔明亮的学堂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道宫学生们刚松了口气,三三两两东拉西扯,便看见景澜真人到了,便立马正襟危坐。
倒不是景澜为人严厉,而是景澜真人掌管着众学生的结业评语,学生一时修为落后,日后更可后来居上,但这结业评语可是跟随学生们一生的,谁都不愿被写上两句恶语,所以任凭哪个学生见了他都要规规矩矩。
授课的是一名留着大胡子的壮硕道人,像凡俗武将胜过像修道之人。
他见景澜带了个孩子进来,便张口招呼,操着一口爽朗豪迈的嗓音:“景澜师兄!”
景澜笑道:“景桓师弟,刚好是你在这里,省得我再去寻你了。”
景澜让出半个身子,让大家看到魏平渊。
“这孩子是魏平渊,因事耽搁入阁,我刚带他去做了学生登记,往后就拜托师弟了。”
堂内学生纷纷勾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新来的学生,倒要看看是否是个奇特之人。
面上冷淡,其实是个苦闷葫芦的魏平渊又不是什么俏丽的少女,自然是没什么好看的,一众学生略显失望。
等景澜景桓二人说罢,景澜离去,景桓让众生下课,独留下了魏平渊。
“你从前可有接触修行?”景桓问道。
魏平渊也算是在阴阳道法里入了门,便回答道:
“接触过。”
“那便好!”景澜抚掌,手臂处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鼓起,将道袍高高撑成了个小山丘。
“咱们磨剑堂在授道阁内,讲究个内外兼修,外练筋骨、内练修为,既要读书明理,也要打磨身体!”
景桓一边抓着大胡子大声道。
景桓原是合一峰体修,浑身经脉坚韧、气血充盈,连嗓门都比常人厉害,震得魏平渊脑子嗡嗡。
在清静的重华洞天中倒是少见这种大嗓门,嗯,合一峰除外。
“特别是在早课,旭日初升、鸡鸣之时,需得学生们在一个时辰内从授道阁跑到清心池!在你之前,磨剑堂已开课一月有余,你要加紧赶上!”
景桓带着一丝享受的笑容说道。
“打磨锻炼,多是一件美事!”
魏平渊一愣,心里揣测其中艰辛,出口答道:“是”。
听到魏平渊回答,景桓却皱起眉头。
“平渊学生!小小年纪怎么毫无朝气!大声些回答!”
魏平渊耳边炸开景桓浑厚响亮的声音,不自觉鼓足嗓门喊道:
“是!真人!”
景桓满意地点点头。
磨剑堂外路过的弟子听到屋内声音,不自觉暗笑,又要被景桓师傅带跑偏一个。
景桓为魏平渊指了个仅剩的学案,便打发魏平渊去食堂吃饭。
魏平渊出门走在路上,带着一种不真实感,自从在魏府后院遇到石清泉以来,历经多地,现在又到了这里……
想着想着,耳边传来路过学生的闲聊:
“听说今年多了许多寻觅弟子回道宫的执令,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往年我授道阁连一班都凑不齐,据说一月之后甚至还要再开一班呢。”
“我听执令阁师兄说,是掌教真人为了壮大道宫特意嘱咐的……”
魏平渊暗道自己怕也是如此入门的。
等他行至食堂,宽阔的堂中满满当当地坐满了各堂学生。
“魏师弟!魏师弟!”
魏平渊正是迷迷糊糊时,听到了一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