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亭迈步而入,径直坐在林牧身前,拱手道:“林公子修为惊天,如今小刀会已名存实亡,何不改弦易辙,入我黄天道门?”
凌志清没好气道:“李鹤亭,我还没死呢!”
李鹤亭大笑:“凌旗主,如今局面明了,你不入我太平道,难道还打算在这闽越之地,当一条丧家之犬么?”
林牧摇了摇头:“李监军,你这话说得可真是难听啊。”
李鹤亭大手一挥,认真道:“太平道里就天王肚子里有点墨水,我这人不行,粗鄙。”
“但我话糙理不糙,如今龙章府都乱成一锅粥了,你们两也早都上了官府的通缉,不随我们一同撤往广府,难道真打算在闽越藏一辈子?”
林牧插话:“没通缉我吧?我可一直罩着脸的。”
李鹤亭沉思片刻,看向苏锦玉。
苏锦玉连忙道:“林公子不必担心,我等可以去街上张贴公子的画像。”
林牧:“?”
凌志清直接拍桌子:“你们太平道太不要脸了!”
李鹤亭毫不在意:“戏文里讲逼上梁山,况且……”
说着李鹤亭也猛然站起,一巴掌将桌子拍碎:“你跟我拍什么桌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拍桌子!”
“我太平道为掩护你救援,蒋斗旅帅如今生死不知!一旅士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港口救援,我这一条命差点就搭上去了!”
“你跟我拍桌子!冚家铲,你小刀会的命是命!我太平道的命就不是命了!”
凌志清脸色青红不定,最后竟后退两步,直接跪下。
李鹤亭等人连忙让开,苏锦玉更是上前搀扶。
凌志清厚着脸皮道:“多谢太平道友救命之恩!我这条命给你们可以,但小刀会不行!”
“我凌志清可以给你们太平道卖命!但要小刀会的名头,绝无可能!”
在场众人都清楚,太平道看重林牧二人是真,邀请两人入会也是真。
但他们更看重的还是小刀会这三个字。
广府虽近,但在龙章府,怎么都不如小刀会这名头深入人心。
要是能将小刀会并入太平道,他们即便是撤离,将来未必没有再入闽越的大义。
挟恩图报。
可耻也不可耻。
别管太平道如何想的,也别管太平道是否将凌志清一行当做诱饵。
太平道救人了,也确实拼命了。
有算计也有救援,甚至救援是真的豁出命去救的。
凌志清要是再拿背后的算计出来说事,那就真落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了。
李鹤亭等人赶紧将凌志清扶起,“你说你,谈得好好的,你这反倒显得我们不讲理一样。”
苏锦玉拎起茶壶给几人倒茶:“不如这样,二位想要重新组建小刀会自去,我太平道不插手二位的任何决定。”
“甚至组建初期的人手、物资,我太平道也可提供,但林公子与凌旗主需在我太平道中挂名。”
“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苏锦玉将茶杯放至林牧面前。
林牧看向苏锦玉:“太平道野心甚大。”
苏锦玉微笑道:“黄天之主,平无道,均贫富,无剥削压迫,无饥寒病灾。实乃我太平道愿景。”
“既如此,我等自是愿意同道越多越好。”
凌志清嗓音嘶哑:“我一辈子不欠人,临死却欠了一辈子。”
苏锦玉接过谈判的主动权:“也无需说欠,救援同道本就是应有之义。况且二位也需为我太平道提供便利,并不是单纯挂名。”
见林牧与凌志清无言,李鹤亭哈哈大笑:“好好好!果然还是要脸的人好说话,不像翼王那群兵痞,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
李鹤亭与苏锦玉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既有恩情又占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