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风声鸟鸣,溪流水声似乎也蕴含曲调,悠扬婉转。
底下和尚与夷鬼并无半分察觉,甚至神情也舒展了几分。
苏锦玉五指连拨,山野之声中缓缓多出了琵琶本音。
苏锦玉也适时开口,轻柔嗓音语调轻快:
“风打梨,霜于降柿……”
“状元红,蛀核荔枝,含糖龟,火烰铁……”
“中秋月,照纱窗,栏杆倚栏杆。相倚傍,心越酸,误阮只处瞈……”
寺中秃驴夷鬼却似乎并无听见其中词曲,依旧自顾自巡逻。
但林牧凝目望去,却见他们分明都闭上了眼睛,似乎处在了无比放松的状态之下。
就连怀中虎斑,也闭上了眼睛,发出了特有的呼噜声。
林牧将虎斑放在苏锦玉脚下,自怀里掏出一蓝一黄两把令刀。
水炼法运转,宽大道袍顿时束缚住他全身。
烟尘溅起,林牧已自后山一跃而下!
林牧突入寺中,手中令刀划过秃驴咽喉,血液迸射,耳边正响起苏锦玉的歌声。
“又听见,又听见,檐前铁马叮当响叮当。”
蓝黄两色,在月下跳动,每一次反射月华,都能给这黑夜带来一抹血光。
山上,苏锦玉还在唱着:
“一点春心着伊人惹动,倚凉亭赏于牡丹。”
“倚凉亭,赏牡丹。举目看,光景好。似美人,相牵拌。对景伤情,刈吊肠肝。”
和尚倒了一地,蓝黄两色中也沁上了鲜艳的红。
林牧继续朝着夷鬼火枪队突进,血色绽放得越发肆意。
当最后一个夷鬼倒地,苏锦玉也恰好唱完最后一句词。
“见景伤情,那是刈吊我肠肝——”
林牧一甩令刀血色,静立庭中,回望山头。
苏锦玉抱起琵琶,立于月下林间,朝林牧颔首微笑。
脚下虎斑慵懒抬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石壁响动,凌志清双手各抓关、杨二位舵主缓步而出。
身后是惊惶百姓与懵懂精怪。
见状凌志清安然无恙,林牧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正想感慨今日行动顺利,就见关、杨两位舵主齐齐喷出一口血水。
接着,嘶声怒吼:
“快逃!”
声音在静谧林间回荡,惊起飞鸟无数。
使得林牧后背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回首望去,方才倒地的秃驴夷鬼不知何时早已站起。
身上血污未净,脖颈处还不住淌着鲜血。
双目无神,动作僵硬,但全都齐齐盯着林牧等人。
凌志清叹了口气:“果然不会顺利。”
此时林牧也回过神来,左右观看,问道:“是那个明昌和尚搞的鬼?”
“算了,先下山再说,这给我看毛了。”
凌志清失笑摇头:“人都不怕,怎么怕死人?”
两人正说着,明昌提着摩斯牧师撞破大雄宝殿院墙,出现在他们视野之中。
不等林牧开口,明昌就掐断了摩斯牧师咽喉,又指向林牧与凌志清。
接着四处寻找,看向了山上苏锦玉。
“三成,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