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身上冷汗直冒。
刚刚那一眼,他看见了君喻的眼睛,却仿佛看见了一片漆黑的深渊。
那双眼睛……
几乎是一刹那,他从心底泛起一丝战栗。那是对危险的本能的恐惧。
所以他当机立断,乖乖交出灵石。
晚一秒,他都觉得要被那深渊吞噬。
一场闹剧匆匆落幕。
直到最后,所谓的掌门首徒也没有出现。
看戏群众不免有些遗憾,不过都说想想也是,掌门首徒是何等地位,怎么可能真来给这摊主出头,岂不是太丢份儿了,有失风度。
陈风一行人对君喻感激不已,千恩万谢,知道君喻有事要走,倒也没有多留,只说将来若有事用到,必定全力相助。
人群散去,那个摊主也一溜烟跑掉了。
徐成海一路跑到僻静处才敢停下脚步,喘息不止。
徐成海就是刚刚那个摊主,他气喘吁吁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苦着脸翻了翻自己的口袋。
好不容易弄来的钱,又没了。
但是刚刚不服软不行啊!
其实徐成海确实是徐家的子弟,硬要算起来也确实能叫徐瀚州一声族兄。但是他的出身实在是旁支中的旁支,与西琨徐家本家关系太过于疏远了。
他和徐瀚州压根儿不熟,而且他也根本享受不到徐家的资源,本质穷鬼一个,要不然也犯不着来渡川集碰瓷啊。
本来他能那么嚣张,也不过是仗着徐瀚州不可能会在渡川集,打着他的幌子给自己强做声势罢了,哪里真的指望徐瀚州能给他出头。
结果不小心惹上一尊大佛……徐成海别的本事没有,对危险的感知却很敏锐,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能判断出,君喻不能惹。
徐成海后怕的想,今儿真是流年不利,以后碰到姓君的,还是得绕道走……
此时,百草阁内。
那个常年隐在柜台背后不见人影的老板,此时居然难得一见的坐起身子,直勾勾的盯着百草阁外,刚刚发生过一场闹剧的地方
他肤色苍白,全身有气无力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喃喃自语:“刚刚那是……瞳阵?没想到现在还有能刻出瞳阵的小子……好像是叫……君喻?”
老板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不知道想出来了什么,叹口气又瘫回柜台里面去了。
半个时辰后,坐忘塔七层灵阁。
“你真做到了?”在外面顾清盛不敢说,现在一进灵阁,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一把抓住君喻肩膀,“你真的做到了以瞳写阵?”
君喻不耐烦的把他爪子扒开。
“你不是看见了吗。”这相当于承认了。
顾清盛满脸都写着“卧槽”,一把按住君喻:“别动!让我看看你的眼睛。你瞎搞什么,这是开玩笑的事吗!你也不怕把自己弄瞎了!”
君喻无奈,只得任由他动作:“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瞎。”
顾清盛不理他,皱着眉看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眸光清澈,平静无波,一如君喻这个人一样,给人一种冷冷淡淡的感觉。
但是若是仔细看,那黑色的眼瞳上,居然有着细微的、流转的诡异花纹。
很浅,如果不是刚刚君喻在威慑那个摊主时运转了瞳阵,顾清盛甚至一直没有发现。
以瞳写阵,把阵法刻在眼瞳里。
君喻在眼瞳里刻了一个幻阵。
完全脱离阵石,用人体自身的灵气来运转阵法。
这是疯子一般的做法。
“疯了,你总是说我疯,我看你才是真的疯,”顾清盛喃喃自语,“你干嘛这么拼,总不能是为了省阵石吧?阿喻,你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君喻有些无语,把他从身上推开:“滚,谁会省阵石省到这种地步。”
他又说:“你放心好了,我就是试试,我有把握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可要替我保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