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内,气氛略显微妙。
郡主忽地娇笑起来,百花失色,“李公子这般紧张作甚?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
李无妄微微一笑,以掩心中之虚,“无妄愚钝,不知郡……诗涵讲这故事,寓意何在?”
“呵呵,”李诗涵轻笑,“此无他意,只是闲谈而已。”
闻言,李无妄更添几分疑惑。
郡主可不是闲谈。
她故事里的骊姬之所以杀太子申生,目的是为了另立储君,扶儿子上位。
但见郡主芳华正茂,岂会有儿子?
他越想越觉此事蹊跷,这郡主究竟是敌是友,一时竟难以分辨。
若依常理而论,田令孜是郡主的义父,那李诗涵便是自己的敌人。
但古往今来,义子弑杀义父的事,也屡见不鲜。
如此看来,李诗涵的心思实难捉摸。
这绮梦院中暗流汹涌,危机重重。
李无妄心知,诛贼之事万万不能再拖了。
中秋之前,必须万事俱备,以求中秋夜一击必杀,诛除田令孜。
否则时日一久,自己处境将更为危险,诛贼之计更加难以成功。
思及此处,他抬头望向郡主,“诗涵,今日练剑可否到此为止?我稍感疲惫,想要回房歇息。”
李诗涵嘟嘴轻哼道:“怎地,与我在一块,你便如坐针毡,度日如年么?剑法还尚未练足一个时辰,你便急于离去。”
“绝无此意……”李无妄无奈,只得答道,“那便再练一个时辰吧。”
李诗涵摇头道:“不够,须得我尽兴方休。”
“……善。”李无妄只得应允,移步至武器架旁,取剑而回,“郡主,请赐教。”
李诗涵秀眉一蹙,轻拧李无妄之手,嗔道:“还没改口,当称我诗涵才是。”
“善善善。”李无妄连声答应,口中“诗涵、诗涵”唤个不停。
郡主这才笑颜逐开,两人便又重新开始练剑。
秋风轻扬,剑光闪烁,两人身影交错,剑招层出不穷。
一时间,演武场上剑气纵横,颇具几分江湖儿女的潇洒豪情。
李无妄剑法沉稳有力,李诗涵剑法轻盈灵动,一攻一守,一刚一柔,配合默契,天造地设。
又是一盏茶的时分流逝。
李诗涵忆及方才与李无妄不经意间的肌肤相亲,心神微分,手中剑招便显凌乱。
李无妄剑势如虹,攻势如潮,郡主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少年一招“云起龙襄”,剑锋直逼少女。
李诗涵忙以“拂柳格”相迎,却力不从心,踉跄几步,往后仰倒。
此番却无先前那般幸事,李无妄疾伸援手想要扶起李诗涵,却恰巧抓住了她的腰带。
风势忽盛,衣袂被风吹得大开,露出里面的诃子。
两人一上一下,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
因着惯性,李无妄整张脸不慎埋入郡主胸前,只觉面颊所触柔软细腻,恍如棉絮,身子却僵硬如石,动弹不得,呼吸也几近停滞。
李诗涵娇羞难当,脸颊如霞烧一般,瞪目结舌,不知所措。
她感受到李无妄的呼吸在胸前起伏,如小鹿乱撞,羞意与慌乱交织,霎时间,面红过耳,不敢直视。
她试图推开李无妄,却是手软无力,只得任由,心脏却是如擂鼓般狂跳不止。
李无妄只觉香气扑鼻,软绵绵、暖烘烘,不禁心神一荡,急忙双手撑地,翻身躺下,大口喘气,不敢去看李诗涵。
二人并肩卧在演武场上,李诗涵的衣裙仍是半敞,呆呆地,一动不动,心中五味杂陈。
想到自己贞洁已失,她只觉羞恼难当,泪流如注,呜呜咽咽。
李无妄听见哭声,慌忙起身,拱手弓腰,诚惶诚恐:“郡主恕罪,无妄实乃无心之举。方才情况危急,我……”
李诗涵嗖地起身,紧紧抱住他,轻声细语:“我不怪你,你别再唤我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