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只用了一个微笑，就路千山心跳加速。

路千山连忙稍稍偏开了视线，以防被恩人误会成登徒子。

“还是要多谢姑娘赠的灵药，否则别说功力突破，就是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大问题。”

红衣女子对路千山的异常看在眼中。

但她却没有放在心上。

这些年因为她容貌而表现出异样的人何止千万，她所生活的地方更是鱼龙混杂，与其他人相比路千山的表现已经算很有礼貌的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

“明日我们会经过安陵县的渡口，到哪里你就下船吧。”

路千山从刚刚的对话中已经得知了，自己这位恩人身后有强敌在追，是不愿意拖累自己。

只是以自己如今不过区区后天圆满的武道修为，恐怕很难对这位救命恩人有丝毫帮助，所以面对对方的好意，他并没有拒绝。

也没有逞强说什么“要与你们同进退”的蠢话。

留有有用之躯，才有可能在未来真的帮助到对方。

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姑娘是否方便让我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姓甚名谁？在追杀你们的又是什么人吗？”

“我如今虽然力弱，将来却未必。”

汉家男儿，恩仇必报。

问清楚对方的来历，将来才好报恩……

亦或是为她报仇。

听到这话，红衣女子有些犹豫。

而一旁早就看路千山不顺眼的阿瓷当即开口道：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我们的麻烦你也帮不了！”

“我只求你下了船以后不要和旁人提及我们的行踪，就谢天谢地了！

阿瓷的话很难听，但却很现实。

江湖天高地阔，重情重义的奇人轶事流传很多，但在真正现实当中，恩将仇报者才是多数，世间的一切似乎都逃不出利益二字。

若非罕见，那些重义轻利、以死报恩的义士就不会被千古称道了。

从之前的对话，和随手便拿出紫霞玉露丹这样的上品丹药便可以确定——

救了自己的红衣女子绝对是修行界中威名赫赫的大人物。

让她这样的人物都不得不乘一艘小船在这冰天雪地的螭江上暂避的仇家，其实力、势力，恐怕都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在这种情况下，若将身份告知自己，对她们主仆二人确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面对小侍女的冷嘲热讽，路千山并没有反驳，只是竖起示中环三指，指天沉声说道：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路千山若泄露二位姑娘的行迹，愿遭天地厌弃，五雷轰顶，百刀加身，暴尸荒野，万鸦分食！”

这誓言，不可谓不重了。

这个世界可没有指洛水为誓的司马老贼，反倒是一个有着超凡力量的高武世界，毁誓之人虽然也有，但发誓像路千山这么狠还敢随意毁誓倒还真不多。

话说完，路千山静静地看着红衣女子，等待她自己的决定。

救命之恩，赠药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