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滋滋滋燃烧着，空气里满是刺鼻的劣质油味。

卜氏飞快的穿针引线，身边已纳了十来双鞋子。

贾芸站在门口，满脸惊讶表情。

卜氏将线放在嘴里咬断，“趁着这几日清闲，赶工一些鞋子拿到集市上去卖，许能卖出个好价钱。”

“我不是已经给您一两银子了吗？”贾芸皱眉。

卜氏无奈道：“你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真当银子那么好挣吗？还不得攒着给你置办家业，再娶一房媳妇！”

贾芸眼睛一红，有点心酸。

这个女人实在太好了。

聊了一会，发现卜氏太执着，非要把剩下的活计干完才肯休息。

贾芸无奈只好先离开，去了趟茅房后，刚准备回屋，却听到附近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踩着几块砖头，目光越过院墙看去。

发现一个身穿员外服的壮汉，正对两个妙龄女子拳打脚踢。

竟是同住在西廊胡同的邻居，人称‘醉金刚倪二’！

这人专门以放贷、在赌场吃闲钱为生，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

那两个妙龄女子较为面生，贾芸一时没认出来。

下意识握住电棍！

倪二忽然抬头看去，微愣片刻便扯起嗓子大笑：“哎呀，这不是芸哥儿吗？”

“这大早晨的不在家睡觉，跑这干啥来了，看我倪二的笑话啊？”

贾芸淡淡道：“哪有，闹夜了，上个茅房。”

“倪二哥这是干啥呢，好好的咋还打人了？还是打女人！”

倪二满脸怒气：“这两个锦香院的娘们不说人话，气死老子了。”

“这种贱货我就是打死，那老鸨也不敢追究。”

贾芸看倪二凶神恶煞，一身酒气，就知道是酒后无德，去了妓院招蜂引蝶，而后发生口舌动手。

若不是被他遇到，说不定还真要出人命了。

“倪二哥可是咱这西廊胡同出了名的人物啊，咋还和这两个女子过不去呢？”

贾芸满脸人畜无害的表情：“我看不如就这么算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没必要做的太绝啊。”

倪二眼珠转了转，醉醺醺点头：“罢了，我给芸哥儿个面子！”

“你们两个贱货还不给老子滚！”

两个锦香院的女子匆忙爬起，连朝倪二和贾芸鞠躬，慌张逃了。

与此同时贾芸的意识中，出现两份‘积分+1’。

“看来，不同身份的女子，获得的积分数字也不同啊。”贾芸思忖着。

和倪二寒暄几句后，各自离去。

……

当日上午，市集。

宁荣街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往来不断。

贾芸和母亲卜氏很早就出了门，在一处比较显眼的地方练摊。

地上铺一块布，将布鞋、褡裢、鞋垫、围脖、手套等上百件手工品摆在上面。

很快就有人过来搭讪砍价，贾芸从容应对，态度热情手脚勤快。

再加上他生的清秀，吸引了不少女人来购买，也就一个上午左右，货就卖个差不多了。

卜氏看儿子如此善于经营，欣慰点头，忙从食盒里取出咸菜和窝窝头，以及清水给他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