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月,区区几百人,完成如此大事。
三更起,五更眠,已然麻木不堪。
李墨愆目睹此景,不禁苦笑。
随后,他命令众人推出行镖大鼓。
以李墨愆之力,击鼓震天。
北荒镖局范围内,禽兽惊飞,鬼神畏惧。
疲惫不堪的镖局众人,在九声沉重鼓声之后,终于得以觉醒。
李墨愆走下首座。
于众人之中穿梭慰问,情真意切。
而后,返回首座。
大声说道:今日我北荒镖局,镖车已至四千,镖船过千。多亏在座。今天我向大家宣布一个大事。
众人听说此言,皆惊讶。
镖车超了一千,镖船竟逾十倍。
小小北荒镖局,竟能在短短八个月时间,竟能如此。
不禁各自抱头痛哭。
李墨愆接着说道:北荒有三山。一山炫褐为铁矿,一山翠玉为玉矿,一山白鹤为金矿。昔日白鹤峰诸匪,身居金脉之上,而不自知。今日,我北荒寻得金脉,其中财富可匹皇朝。
如今,距二年期限还有一年余二月。此期间,我欲开矿炼金,以壮实力。而后,封存金矿,以惠后人。
李墨愆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就连孙瞎子和庖丁老田也是愕然万分。
金脉,乃是这鹿野最珍贵、最为神秘的存在。
它不仅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
得金脉者得天下。
“墨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孙瞎子试探着问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李墨愆的话所震撼。
李墨愆微微一笑,神色平静而自信:“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仅知道金脉的存在,还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陷入了沉寂。
“墨愆,你可否详细说说这金脉之事?”
孙瞎子沉声问道,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李墨愆点了点头,开始缓缓述说起关于金脉的秘密:“金脉隐藏于深山大泽之中,气息微弱而难以察觉。北荒白鹤山,名为白鹤。但据我考据,百年之前是叫金岁。且,金多出西南,取者穴山至十余丈,见伴金石,即可见金,其石褐色,一头如火烧黑状。我从采自白鹤山的矿石,已炼金万两。如以其大体储备,确实富可敌国。”
说话间,李墨愆让小子抬一大筐至大厅中央,缓缓打开后。
只见里面赫然是一块块黄灿灿的金条,上印“北荒武国”四字。
众人皆骇然。
“北荒武国”四个字如惊天炸雷,震惊了所有人。
私采铁矿已然犯了禁令。
如今,又私采金矿,以国号铸金。
按律,是夷灭九族啊!
这无论如何也不是李墨愆能作出的事。
李墨愆望着众人惊疑不定的面容,悠然一笑,道:各位莫惊,这些黄金制品上虽有‘武国’之印,然不过十余枚,其余并无印记。开矿炼金,本应以国姓为镇,墨愆未深思熟虑,轻率行事。此等小事,不过戏言,各位无需介怀。若有所需,尽可重铸。
众人闻言,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大半。
李墨愆又续道:采金之事,非一人之力可成,还需众志成城。望各位与我一同努力。
众人听后,心中对李墨愆的敬重更增几分。
他们深知,这位年轻的总镖头虽时有随性,但关键时刻总能展现出过人的智慧和决断。
此次“虚惊一场”,往后却是天大的富贵。
自那日起,众镖师们干劲更足,开采提炼工作也更加有序。
李墨愆时常亲自下场,与众人并肩。
至两年期满,北荒镖局储金百万,而镖车镖船登记在册三千车、百余帆。
而私下,何止!
眼下正值隆冬,白雪封山。
北荒镖局深挖迷藏,已将百万黄金尽数封存。
总镖头李墨愆的心里已有另外打算。
事关北荒镖局的所有大事都在其统筹谋划中。
而最要紧的,就是打开徐一鹤留个自己的东西。
葛老镖头于腊月二十五下山血月洞,此间已历两年时光。
只见老表头虽然须发皆白,但精神却比上山时添了十分矍铄,仙风道骨之相跃然面目。
孙瞎子和老田亲自接老镖师下的山,李墨愆因另有要事筹备,在镖局等待。
当天,北荒镖局张灯结彩,一副热闹景象。
人人喜上眉梢。
在这几个月,不用走镖犯险,但家家收入颇丰。
为避免众人轻视钱财,败坏德行。
李墨愆新增镖规十条。
其中最重要的几条就是:
不准豪赌;
不准狎妓;
不准休妻;
……
一旦发现,则收回所获份例,罚十月劳力。
也怪,虽有千金傍身,但北荒镖局,并未失了那份宁静。
大约是镖师们都过惯了之前的苦日子。
家家还是藏蓄收入,并无出格之举。
待葛老镖头回来,看到“北荒”二字的第一眼。
心下已是十分震惊。
短短两年,三千镖车陈列左右,百帆镖船在那黑瞎子河上镖旗猎猎。
镖局扩大十倍有余,俨然一座坚固的城池。
城头上“北荒”二字熠熠生辉。
镖局一概人等,各个神采飞扬。
而李墨愆,早已在铸好的北荒永年碑前跪拜以待。
葛老镖头见了李墨愆,自然欣喜万分,但克制不住老泪纵横。
一时想到了屈死的师傅、师娘,想到了自己的大半生,想到了这个孩子陪着自己的二十年。
也想到了在这些年走镖中的种种艰辛、屈苦,还有死去的百十位镖师。
再见孙瞎子和田庖子,也已双鬓斑白,自然是在这两年之约中吃尽了苦头。
父子二人正欲同诉衷肠,却有一个声音飘渺而来:葛老镖头果然不负所言。徐一鹤礼谢。
随之,一个装菜的破筐从天而降,小子们挑开筐盖。
里面赫然一颗人头。